楚玄和燕北经过连日的行路匆匆,终于到了北堂世家。北堂世家家主北堂龙鹰算着日子,这几日,日日守候在大门口,待二人一出现,就赶紧迎了进去。
燕北多年前曾随师父来过北堂世家,当时的老家主对他颇为赏识,于医术一道上还指点了不少, 至今想起来燕北都无比感激。故地重游,斯人已不在,当年的老家主早已驾鹤西去多年了。
如今的北堂家主北堂龙鹰,燕北倒是第一次见,没想到竟如此年轻。看着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五官很是俊朗、个子高挑,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知内力非凡,非池中物。
待三人进入密室,那北堂龙鹰朝着楚玄恭敬地行了一礼,叫了声“主子”。
这声“主子”可把燕北惊住了。他跟在楚承身边多年,自然也知道楚玄不为人知的身份的,可没想到,江湖上鼎鼎有名、传承几百年的北堂世家家主会称呼楚玄“主子”。
楚玄赶忙扶起北堂龙鹰,“龙鹰,多年未见,可好?你我之间不用客气”。
“主子,龙鹰时常怀念跟在主子身边的日子。只可惜,家父只有我一个儿子,不能不管北堂世家的多年基业。若龙鹰有个兄弟姐妹,这北堂家主不做也罢,还是跟在主子身边好,当这什么劳什子家主不如在主子身边继续当墨宝。丹青那小子倒是好福气。”
“出息。”楚玄笑道。
燕北这下明白过来了,当年他在北堂世家的时候,知道老家主的独子常年不在家中,说是到外面闯荡一番。想必是在闯荡江湖的时候遇到了楚玄。
没想到宁王跟北堂世家还有这种缘分,难怪,宁王眼睛眨都不眨地就把九转碧灵丹拿出来了,果然是有资本啊。丹青,墨宝,他听贤王说过,宁王身边本来是有两个人的,现在只剩下一个丹青了,原来墨宝竟是北堂龙鹰。
北堂龙鹰对燕北说:“家父曾说,鬼医的弟子是他生平见过的在医术一道上最有天分的一人,想必就是燕北先生了。主子体内毒素堆积多年,先生的医治办法主子已告知在下。在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先生大才。”
燕北忙说:“家主客气了,叫我燕北即可,当不得家主的这一声‘先生’”。
“那燕北直接叫我龙鹰吧,都是江湖儿女,不见外。”说罢,爽朗大笑:“今日见到主子和燕北,真是痛快啊。”
“龙鹰,你传信说有寒冰雪蚕的消息,还务必让尽快带着雪莲前来。可有什么消息?”待寒暄得差不多了,楚玄忍不住问道。
燕北也很着急,他只在医书上见过有关寒冰雪蚕的记载,连他的师父都没见过寒冰雪蚕,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寒冰雪蚕的存在。
“主子,这世上的确是有寒冰雪蚕的,那寒冰雪蚕就在北疆布依湖还往北的万年寒冰中。只是寒冰雪蚕极为稀有。百年雪莲再珍贵,但还是百年一开花,尚能找到。而寒冰雪蚕却是千万年才有那么两三个。龙鹰亲自去那冰川中看过,也仔细查看了痕迹,冰川中确实没有了。应该说,目前这个世上已没有寒冰雪蚕了,寒冰雪蚕再出现,需要再等千万年。”
听到北堂龙鹰的话,楚玄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难道就这样吗,此生就这样了吗。燕北也是无奈,忙追问:“那龙鹰怎么知道世上确实是有寒冰雪蚕存在的?”
“是家父的一位故友告诉龙鹰的,请恕龙鹰不能坦言相告那位老先生的身份。主子让龙鹰寻找寒冰雪蚕,龙鹰遍阅了北堂世家所存的医书,只看到关于寒冰雪蚕的记载,其他却是一无所获。龙鹰想到家父的一位故友,见多识广,且于医术一道颇有独到见解。于是去信相询。那位老先生告诉我,他年轻的时候四处游历,曾到过冰川,发现了一个寒冰雪蚕。幸好那老先生知道如何保存雪蚕,一直保存了许久。直到十多年前,他遇到一个将死的孩子,用尽各种方法都没用。老先生觉得,寒冰雪蚕再珍贵,也不如一条活生生的命来得重要,就将寒冰雪蚕喂给了那个孩子,果然,救活了那孩子。龙鹰知晓后,就立刻动身到冰川去,可惜一无所获。”
燕北有些不解:“那龙鹰为何要我们带着雪莲尽快来北堂世家呢,没有雪蚕,雪莲也没有多大效用啊。”
“主子,请恕罪,龙鹰去信将您的情况告知了老先生,老先生是世外高人,且常年隐居在山中,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他说燕北的方法极好,只可惜少了寒冰雪蚕,不能药到病除。但哪怕经过最好处理的雪莲,其药效是有期限的。距离您得到雪莲已经三年多了,刚才龙鹰看雪莲似乎已开始变色,那就说明再不用就无用了啊。雪莲有期限这龙鹰一开始并不知晓,若不是老先生提醒,恐怕就会悔之晚矣,每每想起,差点误了主子,就羞愧不已。”
北堂龙鹰话落,楚玄和燕北忙去看雪莲,仔细一看,果然颜色比先前浅了一些。燕北也不知,雪莲竟是有期限的,不由地大骇。
燕北喃喃道:“我竟不知道雪莲是有期限的,差点误了大事,实在该死。”
楚玄此刻已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寒冰雪蚕的事实中冷静了下来,可能这就是命吧,既来之则安之,总之,他楚玄是不会放弃的。
楚玄不想让燕北、龙鹰因为自己而处于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