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刚刚走到后院门口,迎头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大伙计丘引。丘引已有几分醉意,看见小三子,问道:“阿三,你还没睡啊?”
小三子:“这就睡,我刚才到后院查看了一下。今晚我来值夜,你休息吧。”
丘引含糊不清地:“那就有劳你了。”
小三子:“你放心吧。”丘引踉跄着离去后,小三子来到前头铺面,和小伙计一块上门板。
兰云冬在屋内听见了院里有人说话,警惕的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他把地下烧过的纸灰用脚碾碎,拿把扫帚扫到墙角。外面传来关闭院门的声音,一切又安定下来。
兰云冬在屋内椅子上坐下,点燃一支香烟,使劲的抽了两口,思绪万千:是谁把信放到这里来的呢?山老板和阿艳都不在家,只有小三子和阿引,也许还有别的小伙计,看来周围还真有我们的同志。
兰云冬又抽了一口烟,菲菲的形象也随着冒出的缕缕青烟在脑海里活动起来。兰云冬非常清楚:菲菲喜怒无常,狡猾多变。上次救她,她也许是心存感激,在韩子光的事情上放了自己一马。不排除她掺杂有个人感情色彩,可她毕竟是受过训练的特务啊,个人之间的感情色彩,在敌我斗争的大天平上是没有份量的,她随时都会翻脸动手。但不管怎么样,在目前的环境下都得利用她……她想和我玩猫戏老鼠的把戏,那咱就玩吧……
傍晚的河阳小镇,夕阳啣山,晚霞似火。偏僻的边陲小镇,呈现出一种原始的绮丽风光。狭窄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也别有一番景象。
街道一头的小旅馆,先锋社的教官田野带着三个先锋社的精干队员,来到旅馆外面。一队员问田野:“田教官,菲菲社长跟那人不清不浑的,到现在还没有露面,我们怎么办?先住下歇歇脚吧?”
田野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说:“找个偏僻一点的旅店,不要被他们发现。”
另一个队员问道:“那我们怎么保护她?”
田野想了想说:“这地方估计没问题。社长说了不叫我们露面,她不找我们,不叫我们找她。”
另一队员:“她带那个人不是共产党吗?怎么也要保护?”
田野:“不要问那么多,俩人都要保护。”
一队员担心的又问:“我们人少,要真是碰上游击队,保护得了吗?”
田野:“大家脸上都没写字,谁会认得谁?再说,有那人跟着呢,还怕什么游击队和红军?”几个人都不吭声了。
田野:“还有个问题大家要注意,万一俩人要打起来,我们要保护社长,把那人抓起来。”
三人瞪大眼睛看着田野,不明白他的意思。田野:“菲菲社长只是担心,万一那人认出了她的身份,想对她下手的时候,要我们解救。”
一队员:“菲菲社长好身手,又有枪,还收拾不了那人?”
田野:“只是预防万一,叫我们多长个心眼。”
几个人说着,向镇头的小背街找客店去了。
河阳镇大街上一个稍大点的饭馆里,谷增三带着小狐狸、老二、老三几个人在吃饭。显然,他们是出来追赶桂货和边翠的。小狐狸报告说:“镇上所有的旅店我都找了,没有发现桂货他们俩。”
谷增三:“吃了饭再接着找,掘地三尺也得把他们给我找回来。”
老二:“大哥说的对,他们逃出去,必定会走漏风声,那我们就完了。”
谷增三恼恨的骂小狐狸:“你他妈的,在山上发现怎么不把他们毙了?!害得老子到处找!找不到当心我扒你的皮!”
小狐狸委屈地:“边翠怎么说也是夫人啊,我要把他们都打死在山上,就没有了逃跑的证据,您回来会相信吗?还不把我也给毙了。”
老三也在一旁劝解:“大哥不要生气,这事不能怪小狐狸。家有家法,山有山规。您要不说话,连我们也不敢动边翠的。”
谷增三想了想,觉得他们说的是那么个理,就没有再说。
老二趁机举杯:“来,喝酒!”几个人喝了起来。
饭馆外大街上,行人匆匆,霞光留影,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兰云冬和菲菲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大街上走着。兰云冬对菲菲说:“老板,这河阳镇就巴掌大个地方,我们都转一天了,也该歇歇脚了。”
菲菲关切的说:“你饿了吧?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去。”
兰云冬:“是有点饿了,皇帝佬还不差饿兵呢,跟着你跑生意,真不容易。”
菲菲:“后悔了?”
兰云冬:“不不,菲菲小姐这么看得起我,又是山老板差遣,我端谁的碗受谁的管,怎敢说别的。”
菲菲不满地:“你别张口闭口山老板好不好?我对你不好吗?还不如山老板?”
兰云冬:“好是好,但不是一回事。”
菲菲:“怎么不是一回事?”
兰云冬:“你对我好,是这一趟临时借我出来的关系;山老板对我好,是掌柜和伙计之间的关系,别忘了,我是在景薰第做事。”
菲菲讥笑地:“人家梁山上的宋江还仗义疏财呢,我看你是重财轻友!”
兰云冬嘲解地:“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生活所迫啊。秦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