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前厅,众人纷纷发出惊呼声。
脚下踩着的是德青玉铺满的地砖,左右放满了青铜铸的等人高的士兵。
正前方是一尊石刻神像,其身高八尺有余,笑容温和,头戴高青玉冠,身披文士袍,胡子垂到膝盖,一手微曲,臂弯处有一支玉如意。
“这是永命帝君像。”张启灵道。
永命帝君神像两边分别立着两个侍童,一个掌管着文人的禄运薄册,一个手持着永昌大印,走近一看,两个侍童的手心分别刻着“天聋”、“地哑”。
“他们是帝君的得力干将。永命帝君启用聋哑人来给自己当侍童,喻示着天机不可泄漏。”
在这两个侍童中,掌管文人禄籍的是天聋,他的形象是手持书卷,代表他能言者不能知,只是个主人的传声筒。
另一位手捧印章的就是地哑,代表他知者不能言,心甘情愿当一个默默无闻的执行者,主人说把权力给谁,他就给谁。
三者面前有一迎神香案,上面的红色绣花绸缎已经褪色,三只未燃过的红烛上架着一枝柏枝。
“说来,这历史上的永命帝君也姓张,东晋年,蜀人张育自称蜀王,起义抗击前秦,战死后被奉为雷应龙神,后合并建嗣,传称张亚子。”瞎子笑着给张玥讲道。
“这永命帝君有七十三次化身,周朝为张仲,汉朝为张良,后秦之世为张亚子,可谓是爱你们老张家爱的深沉。”
张启灵看都不看瞎子一眼,见张玥听的认真,突然开口道:“两宋之前,永命仅作三垣二十八宿之一,象征文学,而非人格神祇。”
张玥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哑巴还会怼人了,这言外之意不就是瞎子说的不过是故事传说,听听就好。
“劝你们不要动这石像上的东西。”瞎子一副看好戏的笑。“没给够钱,瞎子可不会像这个花钱的玩意儿一样好心。”
瞎子的话暂且打消了几只蠢蠢欲动的手。
平安无事到了主墓室。
眼前是正中央一盆十米高的牡丹花。
奇怪的是,这主墓室,棺材倒是压在东北角,像个陪衬的东西。
花盆是由青铜铸造,里面填的不知是什么,只能看见巨大的花苞花瓣都是由纯金纯银打造,枝条泛着青色的光,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顶好的东西所制。
三人皆是冷眼旁观这些人跟不要命一样扑上去撬金子的动作。
那些人刚碰到青铜花盆,那角落里的棺材就突然震动起来,有一阵悠扬的金器声有节奏的传来。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了片刻,除了那声音什么都没有发生,那金器声不断在重复同一段。
张玥觉得耳熟,好像记忆中有这种密语的解读方式。
几个胆子大的去把棺材给撬了,发现里面没有尸体,而是一套精巧的机关,一旦触发就会像刚才那样开始有规律地敲击金器,发出音乐声。
张玥突然想起了那金器声的含义,竟有些毛骨悚然。
“长白山云顶天宫,瓜子庙七星鲁王宫,卧佛岭天官寺佛塔,沙头礁海底沉船墓……”他喃喃道。
张启灵离得近,听见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目光如炬,紧盯着那盆巨型牡丹花。
瞎子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他推给张启灵道:“我没回来之前,你别乱跑,等我给你带个好玩的东西,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说完就趁没人注意,一溜烟隐没在黑暗中。
眼见那些人要爬进花盆里,张启灵把张玥放在角落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走,便飞身上前去救人。
张玥愣愣的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看张启灵的背影,又看看瞎子离开的方向,抿了抿唇蹲下缩在墙里。
恍惚间,一个男人身披霞袍,站在他面前,两个侍人在一边,手捧宝瓶跪在地上,好似在恭迎自己的神。
那男人的脸忽然变成了少年的张良,看着他道:“你是人吗?”
“我不知道。”张玥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旋即一个侍人站起身,把脸撕了下来,变成了张玥的模样。
“张玥”将宝瓶扔在地上,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原本稍显狭长的双眸睁大,黑色的瞳孔四周竟泛起了星点。
他笑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宝瓶没有碎,在地上滚了几圈,瓶口突然伸出一道枝条,开出一朵牡丹花来。
“凡是靠近你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那牡丹花突然变作一条通体纯黑,泛着星点的蛇,嘶叫着朝他逼近。
“你看看,这个实验室里,还有活人吗?”
“零号,你看着,这是你亲手种下的苦果,你吃下去啊?”“张玥”掐住他的下颚,强制让他抬起头看向前方,熟悉的实验室里,满地血腥,不仅有人的残肢,还有蛇的尸体。
张玥突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任由那条蛇爬到手上,露出一颗像针头一样的尖牙。
然后狠狠咬下去。
先是痛,再是深入骨髓的冷蔓延,四肢无法动弹。
画面一滞,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然后忽然消失,变成一朵金灿灿的桂花飘落下来,落到张玥的鼻尖上。
“我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