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陈雯锦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手上还有一副镣铐,连接着房间里唯一一个铁架床上,床的四脚都被焊死在地上,她挣脱不开,才泄力仰躺在地上喘气。
窗户后面是砖墙,唯一的出口就是这个只有探视窗的门。
“嘶嗷——”隔壁传来了某种非人类的嘶吼的声音。
“……确认死亡,真是废物。”依稀的人声从同一方向传来,逐渐靠近陈雯锦所在房间的方向。
“醒了?”那声音好像有点惊讶,在探视窗推了一盘饭菜进来。
饿急了的陈雯锦跳起来去拿,却被锁链长度限制,活动范围桎梏在铁架床附近,碰不到饭菜。
陈雯锦觉得脑袋有股刺痛,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整个人不受控制,更趋近于动物本能一样行动,此时无法填补饥饿,她不由得从喉咙里压出了一点嘶吼声。
她愣住,听到外面那人得意的大笑,才一脚把盘子踢了进来,洒了一大半在地上,陈雯锦却不管不顾地用手抓起来吃。
随着试验进行,陈雯锦逐渐恢复了理智。
她在等待机会。
有自己这边的人混入这里,趁经过时踢了纸团进来。
陈文锦看完就把纸撕碎咽了进去。
她能听到每天来检查的人裤子上别着的钥匙串“当啷当啷”地响,还有推着的手推车、针筒滚动的声音。
出逃这天,疗养院大乱,来送菜的人说话声都带了点怒气。
“妈的,那个怪物还咬人……第一天来就咬死人了还放在那边,现在才知道害怕?真晦气!我可不想给他送饭,该死的怪物……”
不知他嘴里念叨的“咬死人的怪物”是什么东西。
总之,临时提前的机会来了。
听到另一个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陈雯锦一把扯断了每日增加磨损的锁链缺口,通过探视窗把门前人的脚用手上的锁链缠住。
重重摔倒的声音之后是小推车也倾倒的声音,东西碎了一地,陈雯锦锁链一甩一扯,一串钥匙就到了手上。
来接应的人给了那人一针,手上的东西递给她,顺便接过钥匙把这一层所有房间的门都打开了。
见到许多房间的惨状后,当陈雯锦看到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禁婆的考古队员之后,她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一拳捶在门上。
……跟霍玲儿一起顺利离开了这见鬼一样的地下室,陈雯锦迎着月光,眼泪仿佛被刺痛一样落下。
“该死……”
离开疗养院地下室将近半年过去,陈雯锦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体出现的异样。
她不得不暂时放弃对张玥下落的寻找,踏上了寻找未知、对抗“它”的艰险之路。
她们这边暂且不知,在陈雯锦和霍玲儿趁乱逃出时,张玥因为注射毒液过量狂躁反抗,被断去四肢,转移到更高机密的地方去。
因此,张启山被组织瞒了将近一年时间,才发现张玥失踪这件事。他几乎疯了一样动用所有的势力去找,也只找到陈雯锦几人逃出前的疗养院旧址。
直到两年后,喜桃红着眼圈来到他面前,说:“人刚刚找到送去这个地址的私人医院了,孟叔让我来告知一声。但是佛爷,你究竟心有多狠?小爱跟你的大义相比,不值一提是吗?”
你的九门,张启山,张玥他真的应该承受这些吗?
张启山在重症监护室的隔离玻璃外,手里还拿着从格尔木弄出来的部份未销毁实验报告,头脑阵阵眩晕,眼前发黑。
“佛爷,他还是个孩子,不论他活了多久。”小孟是张启山派过来的,他真心关心这个他看了三十多年的孩子,此时也不免对真正的监护人、他的雇主——张大佛爷感到失望。
他未言尽之意就是,你觉得他活得久了,就可以承担你所谓的责任了吗?
这就是你说保护他,却将他亲手送给魔鬼。
张玥被名义上的疗养院实际是组织与神秘势力联手的实验基地囚禁了两年。
这两年里太过不人道的血腥实验都在私底下进行了不知多少,实验报告早就被销毁,揭露出来的浅薄一角也能让人看见就遍体生寒。
对张玥来说,这里的生活其实跟以前在精神病院里没什么不一样的,只是这里的条件更加简陋,手段也太过落后,两相对比显得过分粗鲁了些。
人心是不曾变过的。
张玥的恢复能力比以前大概要快上不少,血液凝结速度却反常地比常人更慢。
也就是说,张玥的伤口如果不包扎,他能流血流到死。
一包扎不过片刻就自行愈合了,而且伤得越重恢复细胞越活跃。
因此,得到有效的治疗和营养补充之后,张玥断去的手脚不过五个月,骨骼外包裹的皮肉就已经基本长好了。
半年长出断肢,这惊人的恢复力即使是他的主治医生也不由得惊叹。
也不免惋惜。
刚送来时这样的惨状,恐怕下辈子都没有见过。
只是长骨骼的阶段分外难以忍受。
锥心蚀骨的痒和痛细细密密地蔓延,不分昼夜,张玥都捏着被单用力的全身发白。
不知在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