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还会有人请他下地,他也不会拒绝。
“小佛爷,这趟活搞得不错,尾款在这里。”林场把尾款交给他,总算是心甘情愿地尊称了一声“小佛爷”。
自从道上一些一起下过斗的人传起来,他们才知道,原来最近声名鹊起的玉扶疏就是九门提督家的那位小佛爷。
见过一次的人都不会服这看上去才八九岁的孩子。
但只要下过一次地,这些人就会心服口服,自觉尊称一声“爷”,久而久之,“玥儿爷”这个称呼倒比“小佛爷”更广。
张玥对此没什么反应。
“小佛爷,我这里还有一个大墓,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合作?”林场给他递过一张纸,上面是苏家夹喇嘛的消息,给他出的价比如今的身价还要高上一点。
这道上,有些事情非扎堆做不可。
比如说有些深山老林里的大斗,一个人绝办不来。
一来太多必要的装备一个人背不进去,二来好东西太多一个人也带不出来。
这种古墓一般环境极端险恶,能走运活着打一个来回也不错了,再要两三次的冒着风险进去,恐怕谁都不愿意。
由此,独行侠并不多见,甚至没有。发现了一个大斗,自己人吃不下时,这种情况,就会有一个人出来牵头。
古时候叫“捉斗”,如今的行话叫“夹喇嘛”。
但喇嘛里像张玥这样的人,既不负责又不打下手的,身价还十分高昂的,就是看支锅的。
用俗话说就是行家里手,来压阵的,文雅一点也可以说是顾问,毕竟在这行里,大墓往往伴随着许多凶险的机关,没人想拿命开玩笑,多了个靠谱的行家,就是多了一层保障。
但又不是光当吉祥物,什么内容才值什么身价。
他们雇佣了张玥之后,张玥就会跟着下斗,出现什么机关守墓兽,都是他的活儿。
张玥正想说自己累了不想接了,忽然又改了主意。
“听说隔壁是易王的疑冢,苏家把里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要找的东西,反倒是发现了另一个并向墓。”
“我去。”
这湖北苏家的苏林生是个纯正的北派摸金校尉,在道上有一定名声,这回夹喇嘛却夹了不少南派的人。
当然,张玥不算,他下地是自己经验结合的功夫,这里学点那里偷点,既不算北派,也不属于南派。
带了几个伙计,张玥一路向北来到了襄阳。
跟喇嘛头碰头,交换了情报,不过两天就径直来到了余公岗。
话说这边的人把到田里做农活叫“下湖”,因此这些地区的盗墓贼预约行动也喜欢说“下湖”,如果结束盗墓,则叫“收工”。
张玥初听还不识得,以为要入水,听多了几回才知道这原因。
只觉得这些道上的人真是认地盘,这么多土话黑话,生怕人能听得懂。
确而是怕人能听得懂,不过拦不住雷子,倒是把自家的喇嘛整不会了。
喇嘛头带路,左拐右拐,来到了施坡北边的蔡坡山上,由一个精通寻穴功夫的筷子定位。
喇嘛头管那人叫陲头,似乎有一定名堂。
俗话说:三年寻龙,十年点穴。懂得点穴的人,可以根据山脉走势、日月星辰,准确找到位置。
不知他念了什么,掐着手算,左右望着布局,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罗盘。
最后掐中的位置,陲头跟他手下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便拿出了一个钢扎子。
“扎子”是一种特制的工具,由钢筋拼接而成,携带和组装都很方便,性能比传统的“洛阳铲”要好用很多。
伙计把组装好的扎子扎进土里拔出后,通过带出土层的颜色变化,判断地下的古墓,这就是探穴。
陲头的确有点名堂在身上。从山包的顶部直接打下一个盗洞,下去查探的伙计说,直接打到了墓室。
恐怕他也是十分意外,但这不妨碍他骄傲地扬起胡子,得意洋洋地咧开一个“谦虚”的笑。
张玥跟着众人一起下洞前,还瞧见他宝贝似的亲了一口自己的罗盘。
向下直打的盗洞,为了防止土层支撑不住重量塌陷,打洞的伙计用的是“之”字形走势的特殊打法,还省力安全。
往下到底时,已不知拐了几个弯了,估计竖直要超过九米深。
长方形的竖穴土坑,以北向和东向为主,几乎都有葬具,几个老坑头已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恐怕这并不是筷子头以为的那样简单。
“这做墓的惯会骗人,这可是个大墓啊。”其中一个人边在东南角点上了一根蜡烛,边感叹,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
看这规格是个“五鼎墓”。
一椁重棺,长约两米八,比张玥还要高,黑而重,几个伙计没说什么,熟练地搭手撬钉开棺。
“哦,是个挺西。”筷子头说着,跟一个伙计把袖子卷起来准备摸尸。
挺东是男尸,挺西就是女尸。
到达椁室内,开棺盖后,要摸取粽子身上的宝物,从头上开始一直摸到脚,确保不会遗漏财物,这叫摸尸。
摸尸也是一门讲巧的手艺。
不仅要快,常年封闭的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