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天幕,苍龙抬首,红日微升,晨光洒满御花园。
二月初二龙抬头,天子耕地臣赶牛。
御花园里,难得一见的是,众位大臣都是穿了一身粗布衣裳,手里拿了竹篮,似农夫般跟着点种。
“秦卿,把好牛头”,兴威帝握着犁把,带了几丝兴奋。
秦永远拉着牛绳,有些哭笑不得,自去年带了良种回京,兴威帝便时时催促种植,本是在皇庄试种几亩,如今尚不到种春麦时节,兴威帝居然还是取了良种在御花园寻了地脚种了起来。
“哼,日日读圣贤书,不过让尔等点几粒麦子,居然如此作难?”兴威帝见有几位大臣,胡乱点种,抖手抖脚,愤然训斥。
几位大臣吓得手脚更是发抖,篮子的麦种洒出许多,“废物,滚下去”,兴威帝怒道。
陈阁老忙是上前劝道,“圣上勿恼,几位大人多忙于政事,稼禾之事过于疏散,圣人休要因几个囊虫伤了身子”。
“哼,不知民间疾苦,果是囊虫罢了”,兴威帝骂了几声也就作罢。
皇帝亲耕多流于形式,兴威帝不过是一时兴起,耕不过几刻,也就息了心思,将事交给太监宫人。
西暖阁里,秦永远坐在凳上,细细地将皇庄麦苗成长情况汇报给兴威帝。
兴威帝满脸兴奋,“若真如你家小儿所言,当真是不世之功”。
说罢,兴威帝从塌上起身,行走几步,驻足问道,“前有铸造利器之功,今又有良种之功,朕当不知赏赐几何方能酬功”。
秦永远自兴威帝下榻,就起身恭立,闻听兴威帝此言,忙是回道,“不过是毫末之功,不当陛下盛赞,小儿曾说不过是古人总结,他摸索行事罢了”,秦永远自然不敢讨要功劳,十几岁的孩子讨来功劳又有何用?
兴威帝叹了口气,道:“朝中大臣,比他年长者多矣,更有工部官员,不思修改农具,研制良器、良种,庸庸碌碌,你观今日撒麦种居然都不会”。
“朝中大臣多为国事操劳,多年不曾做的农活,更是为了科举,诗书不缀,陛下宽恕几分”,秦永远忙是给大臣们打圆场。
兴威帝像是有些扫兴,挥挥手,慢慢向榻边走去,坐下后,突然又是带了笑意,“明日便是生员试,你家麒麟儿可能得中?”
秦永远一愣,方才想起明日是秦风生员试的日子,年前老友来信,中自是定然,若说哪个一等,怕是不行。
字里行间,让秦永远最好将秦风安排去金陵国子监,跨过乡试,等大比之年直接殿试便可。
秦永远心有纠结,若是安排去国子监,对于礼部尚书而言实乃小事,可观秦风志向,多半是不应的,强行安排怕是会惹得反感,若是耍起性子,总归不好。
秦永远心思电转不过一息,皇帝的话还是要回答的,恭声回道,“此事臣自是不知,不过学文三年,中与不中,臣不当回事。”
“哈哈哈”,兴威帝大笑道,“若说案首必是不中,一二等若不得,那倒不如来京,朕倒是有几分好奇”。
兴威帝说的来京,自然不是说进京来玩耍的,定是安排到国子监的。
秦永远忙是施礼道,“臣谢陛下赏赐”。
兴威帝笑着摆手道,“本是应得,这岂能算的了赏赐?至于这赏赐,朕尚需思索几日,你且回吧”。
秦永远也不会傻到再去掰扯赏赐的事,谦让一番就够了,再继续下去不是谦虚是虚伪了,皇帝又不是傻子。
忙是施礼告退。
兴威帝轻拍双手,太监中走出一人,跪倒在地,“陛下”。
“看好了良种,若有人窥视,杀”,兴威帝一时脸色阴沉。
“是”,太监回道。
“小郎君,还不走吗?”春柳永远是那么活泼,性子依然跳脱,虽百揍而不改。
“祖母,孙儿不过是生员试,您勿要担忧”,秦风实在怕了老夫人。
“嫌弃祖母?”老夫人笑道,“虽是当日便回,可笔墨砚几物多做查验,省得不够,衣裤可还厚实?春寒可不是儿戏”。
又是絮叨一番,李嬷嬷站在旁边不住偷笑。
“小郎君,给我”,春柳拿过考篮,“小郎君今日定是第一”。
秦风看了春柳一眼,尚未说话,夏杨张坚几人都是躬身施礼,齐声道:“祝小郎君,旗开得胜,考场夺魁”。
秦风心中也是升起豪情,大笑道,“承诸位吉言,出”。
老夫人站在侯府二门,张望许久,李嬷嬷轻声道,“老祖宗咱回吧,小郎君定是第一”。
老夫人笑了几声,也就回了正房。
县衙外,考生和送考的人慢说有千余人,金陵县自古便是文昌地区,比金陵府其他县更是富庶几分,读书人也就更多,参考人员自是不少。
衙门的前街被堵得水泄不通,秦风下马步行,走不过几步,就见有乡兵值守,文学不昌的县安排衙役就够了,江南几省却多半另行安排乡兵配合检查。
一个队率模样汉子上前,恶声恶气道,“送行之人止步,考生取牒凭、号牌来看”。
夏杨拿了秦风的牒凭递给队率,队率一看,忙是带了笑脸,“原是侯府公子,小的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