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答汗派出了前来大明敲诈的使者,这是一件大事。
与此同时,冰冷的皇宫之中亦发生了一件不可告人的大事。
钟粹宫。陈洪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卢贵妃面前。
卢贵妃眉头一皱:“堂堂司礼监秉笔,怎么慌张的像只火烧了屁股的猴子?”
陈洪压低声音说:“贵妃娘娘,您让奴婢审问景川王宠姬林芝铃。奴婢严刑拷打,她招供了!
真是耸人听闻。裕王府姓李的那个贱人,果然跟她有勾结。”
卢贵妃连忙问:“什么勾结?”
陈洪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姓李的贱人竟以林芝铃他爹的官位、性命相要挟,让她把景川王弄断子绝孙!”
卢贵妃一脸狐疑:“断子绝孙?”
陈洪附到卢贵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脉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
卢贵妃显然是个血勇之人。听完陈洪的话,她的脸红的像是猴屁股一般。
“欺天啦!”卢贵妃的口中竟然蹦出了嘉靖帝万年不变的口头禅。
喊完,卢贵妃将手边的茶盅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陈洪道:“贵妃娘娘息怒。”
卢贵妃怒道:“有人要把我儿子变成太监!我怎么息怒?林芝铃呢?带到皇上那儿!我要让皇上替圳儿讨个公道!”
陈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贵妃娘娘,奴婢该死。
奴婢给林芝铃上刑时手重了。她看着人高马大的,没想到竟是个弱不经风的。她招了供就活活疼死了......”
卢贵妃闻言直接扇了陈洪正反两个大逼兜:“废物!这么重要的人证怎么能让她死?这不是死无对证了嘛?”
陈洪磕头如捣蒜:“贵妃娘娘,是奴婢错了,奴婢知罪。”
卢贵妃沉默良久,一刻时辰后她才开口:“本宫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她想让圳儿断子绝孙。那好,本宫也让朱载坖断子绝孙!
朱翊釴和她肚子里那个......”
说到此,卢贵妃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陈洪大惊:“贵妃娘娘,朱翊釴是皇上迄今为止唯一的皇孙啊。”
卢贵妃反问陈洪:“那又如何?”
陈洪道:“若朱翊釴不明不白的死了。满朝文武都会认为是您与景川王所为。
这是明摆着的事儿,朱翊釴身死,您和景川王是最大的获益者。”
卢贵妃微微一笑:“最大的获益者?我们母子以前是,现在不是。你别忘了,那个姓李的小贱人如今也怀了身孕。
朱翊釴活着,她即便生了皇孙也当不了裕王世子!朱翊釴死了,她才有可能成为世子生母!
只要手脚做的干净些,别人说是我们母子俩做的,我们母子俩还说是姓李的贱人做的呢!
宫里的事情,只要没有证据,一向是人嘴两张皮,全看怎么说。”
陈洪如醍醐灌顶:“啊,还是贵妃娘娘思虑周全。”
卢贵妃道:“陈洪,只要朱载坖没了后嗣,圳儿的储君之位就是铁板钉钉。他日圳儿登基,你就是司礼监新的掌印。
本宫交待你的事,你要仔细筹划。不要露出一点马脚。你办这件事,不光是为了我们母子,也是为了你自己。”
陈洪拱手:“奴婢明白!”
内阁值房。
朱载圳站在椅子上,亲自摘下了“一团和气”的匾额,挂上了徐渭所题“浩然正气”的匾额。
他对一众官员们说:“一团和气本来是个好词儿。不知什么时候,演变成了‘和稀泥’三个字。咱们身处朝廷中枢,还是要时时刻刻将浩然正气装在心里。
何为正气,一心为民、鞠躬尽瘁即是正气也!”
严嵩、严世藩、王国光、新入值房的张居正,甚至于次辅徐阶纷纷点头称是。
唯有裕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自从朱载圳收拾了徐阶,裕王在值房里就成了个哑巴。
陆绎忽然急匆匆的进了值房:“王爷,宁波有六百里加急呈上。”
陆绎的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大本册子。
朱载圳问:“哦?什么急报?”
陆绎将册子放在了桌上:“那批泉州造船工匠,已经将盖伦船拆卸完毕,画出了完整的草图。他们誊画了一份儿,送来京城给王爷阅览。”
朱载圳闻言大喜过望。他仔细的翻着那本册子。
泉州的工匠们按照他之前叮嘱的,每一处楔接、每一块木板都画出了详细的草图。
朱载圳看完后,对一众官员们说:“这是西洋最先进的战船草图。我认为,户部应该拨出专款,让宁波那边先仿制一两艘。”
严嵩有些踟蹰:“战船?自正统年间,英宗爷停了下西洋之策,大明就再也没有大规模打造过战船啊。”
朱载圳道:“没错!就因为这个,堂堂大明如今竟没有拿得出手的水师!只能坐视倭寇的战船横行东海!
要知道,大明的立国之战——鄱阳湖大战,就是水战。洪武、永乐、洪熙、宣德年间,大明水师纵横海上,天下无敌!
可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