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试探着问:“敢问王爷,如何革除国之大弊?”
朱载圳道:“革除大弊,必彻底的推行新政!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了将来的新政,现在一定要开始积蓄力量。
所谓的力量,就是人才。我看你叔大兄就是个人才。日后会成为朝廷推行新政的一把利剑!”
张居正从朱载圳的眼里,看到了欣赏的目光。
士为知己者死。其实也不全对。光是知己还不够,还需要有利益做前提。
听你景川王的意思,你想把我张居正召入景川王党?
不好意思,光是志同道合还远远不够。我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
所以,张居正还是沉默不言,没有表明态度。
朱载圳心道:对于张居正这样的聪明人,光给他画大饼是不行的。好吧,我给你来点实惠的!
朱载圳道:“户部左侍郎欧阳必进已经七十多岁了,他刚刚递了告老还乡的折子。我看户部左侍郎一职,就由叔大兄接任如何?”
张居正一愣。他没想到朱载圳这么大方!
要知道,户部左侍郎乃是正三品,属六部堂官之列。而且户部管着天下钱粮,户部侍郎是不折不扣的实权派。
国子监祭酒是从四品。无论是大明还是后世,做教育工作的远远比不上做财政工作的权力大。
张居正有些犹豫,他提醒朱载圳:“王爷,今年初皇上有旨意,命内阁徐次辅监管了户部。您要抬举臣做户部左侍郎,需要徐次辅拟旨。”
朱载圳笑道:“徐阶那边我去说。不是我自吹,恐怕我现在说‘我的屎是香的’,徐阶都会附和‘我听严首辅说过,比肉还香’。”
朱载圳有些不雅的比方,让张居正哑然失笑。
片刻后张居正收敛笑容:“那臣就多谢王爷抬举了!臣今后定当唯王爷马首是瞻,结草衔环,报答王恩。”
朱载圳想拿到大明的财权,必须将户部收入囊中。
如今的户部尚书高耀是个对朝局心灰意冷的人,他不怎么管事,整日忙于种竹养花、吟诗作对。
户部的右侍郎是王国光,再把张居正安排到左侍郎的位置上,那户部就成了朱载圳的。
朱载圳还有另外一层考虑:张居正这些年一直是裕王党人的身份。到现在父皇还视他为裕王一方的人。
安排一个“裕王党”升任户部左侍郎,不会引起父皇的猜忌。
朱载圳收服了张居正,志得意满的出了国子监。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草原,俺答汗帐。
使者吉仁泰刚刚归来,他手持“扒灰棍”向俺答汗禀报朱载圳的无礼。
五十四岁的俺答汗听后哈哈大笑:“这个明国的王爷很有趣。”
俺答汗是草原上的一代枭雄。他的性格有点像后世的军阀张宗昌。
想当初郭松龄检阅张宗昌部搞裁军。张部士兵战斗力低下、军纪涣散。
气得郭松龄大骂张宗昌:“我曰你娘!”
张宗昌听后不但不怒,反而笑盈盈的跪在地上,给郭松龄磕了三个响头,并说:“你曰俺娘,那你就是俺爹了!爹,你可得心疼儿子,别裁儿子的部下!”
俺答汗就有点张宗昌的意思。他才不会因为一根“扒灰棍”外加朱载圳的几句冷嘲热讽就动刀兵呢。
就在此时,一个十八九岁,长得又勾勾又丢丢,像极了后世女明星迪什么巴的女人走进了汗帐。
此人就是俺答汗妃三娘子!
三娘子是草原上的巾帼女英雄,且颇有才智。俺答汗对她很信任,连军权都分给了她三分之一。
三娘子迫不及待的问吉仁泰:“明国那边的情形如何了?”
吉仁泰答道:“明国最近有钱了!他们的景川王在南边跟弗朗机人做生意,赚了很多银子!”
提到“银子”二字,俺答汗眼前一亮:“哦?明国发财了?”
吉仁泰点点头:“接待我的一个明国礼部主事向我炫耀,说景川王跟弗朗机人做的生意,能让明国以后每年都有千万两的进项!”
俺答汗微微一笑:“明国既然发了财,就该多分给我们些!你再回一趟大明,告诉明国人,今年通贡互市的棉布、丝绸、茶叶数量翻一番!
本汗最讲道理了!去年冬天草原遭遇了雪灾。马牛羊死了许多。
明国不是有句话,叫物以稀为贵嘛!他们应该拿出高一倍的价格,交换我们的马牛羊。”
三娘子一愣:“去年哪里发生过雪灾。哦,大汗说的对,是有雪灾。”
俺答汗对三娘子会心一笑:“在草原上,实力是第一位的。一头病了的熊,见到一匹虽然体型小却强壮的狼,也要浑身打颤。
我们就是那匹体型小却强壮的狼。大明就是那头病了的熊!体型巨大又有何用?还不是要老老实实的给咱们送财帛?”
三娘子赞同俺答汗的观点:“没错,肥大不等于强大。大汗,如果明国不同意,咱们是不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俺答汗点点头:“那是自然!到时候本汗带几万铁骑,到长城边溜一圈。经过十二年前的那一仗,明国人见到我们的铁骑就像兔子见到了猛虎。”
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