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少白同为玉转身瞧见谢少昀时,刷的一下,酒亦醒了大半。
他们三个都是四品下的小官,虽说在一处做同僚,可也是兄弟,一起喝喝花酒,应该也算不上结党营私吧?
三人各自忐忑,勾肩搭背的手也不约而同的松开了。
“傅将军,殿下有话同您说。”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郑少白同为玉见状,默契的往后退了两步,将傅言雪推了出去。
好兄弟,自求多福吧。
傅言雪回过头幽怨的看了一眼二人。
好兄弟,真不错。
“我们先告退了。”郑少白与为玉默契的朝不远处的谢少昀行了一礼,转过身果断的跑了。
傅言雪只得硬着头皮走到谢少昀身前。
“殿下安好。”
“先上马车,送你回官舍。”
傅言雪点点头,弯腰上了马车,谢少昀坐在她对面,目光幽幽的落在她身上,隐含着些许怒意。
“傅将军何时学会了喝花酒?”
“今日刚刚学会。”
傅言雪干笑了一下,马车内气氛有些压抑,傅言雪仿佛突然回到了幼时课堂上逃学被先生责罚的场景里。
“很不错。”谢少昀勾唇笑了下,脸上怒意渐显,“身为朝廷官员,拉拢同僚喝
酒狎妓,很好。”
“殿下,我知错了。”
傅言雪只觉压迫,脑袋顶都快被他盯穿了,只得告饶认错,“属下以后绝对不和郑少白他们喝花酒了。”
“回去将静心咒抄十遍静心,下次再犯,抄一百遍。”
“是,属下认罚。”
好在只是抄静心咒,还没有把她这折冲将军的官职撸了下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到三衙门外,傅言雪起身告退,正要下马车,谢少昀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不是……改好女色了吧?”
傅言雪一口口水呛在嗓子眼里,迎着他犹疑的目光,发出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殿下误会了,我只是去……放松一下,本质上还是好男色的。”
总不能说是为玉拉着她学习去了吧。
谢少昀怔了怔,松开她的手腕。
“那就好。”他神色缓了缓,“回去抄完静心咒,早些休息,不准胡思乱想。”
“是。”
傅言雪一头的雾水,转身下了马车。
太子殿下今日忒怪。
迎着夜风,傅言雪的酒意醒了不少,快步走进官舍,为玉十分狗腿子的替她泡好了醒酒的热茶,见她进门,谄媚的替她解下披风。
“傅将军回来啦?外头冷
,快快坐下来喝杯热茶醒醒酒。”
“呵。”傅言雪冷笑一声坐下,“为长史好重义气啊。”
“小的知错!”为玉屁颠儿屁颠儿的替她倒一杯热茶,恭恭敬敬的递给她,随后蹲下来替她捏了捏腿,“傅大将军想怎么惩罚小的都可以,小的端茶递水无有不依的。”
傅言雪被她逗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殿下让我抄十遍静心咒,所以……”
“小的和郑少白一人五遍,保证完成的妥妥帖帖。”
傅言雪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很上道。”
喝完茶时时辰已然不早,窗外的梆子响过,自然已经过了戌时,为玉还坐在案前点灯熬油奋笔疾书,傅言雪已经洗漱宽衣躺下睡觉了。
借着酒意,傅言雪很快睡着,又仿佛没有彻底睡着。梦境中,她回到了流烟阁的门外,心中明明惦记着谢少昀的叮嘱,却还是鬼使神差的迈了进去。
流烟阁内仍旧是歌舞升平,舞台上,一位白衣姑娘翩翩起舞,身形高挑亭立,面颊上戴着面纱,一双水眸清冽勾人,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的傅言雪心尖都颤。
流烟阁内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底下,舞台上美女如云,
后来也都渐渐退去了,只剩下白衣小娘子一人,谪仙一般。
傅言雪目光有些直,看那白衣仙女一舞毕,朝着她勾了勾手。
傅言雪被勾着往前走,站在台下,瞧见那白衣小娘子站在自己面前,蹲下身来俯视着她,揭下了面纱,一张俊美熟悉的脸赫然出现在她面前,目光凌厉。
“本宫不是说,不让你再来流烟阁了么?”
傅言雪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缓了口气,心中犹悸。
早知道还不如自己亲力亲为抄这十遍静心咒了,这做的是什么梦?
傅言雪翻了个身躺下,目光直直的盯着墙,胸腔里的心脏跳的厉害。
梦境里那个美人的眼睛她还记得分外清楚,差一点点她就被勾了去了。
结果竟然是太子殿下的脸么?
她竟对太子殿下这张脸起了色心?
傅言雪的面颊红透,她连忙起身穿靴,点灯坐在案前,提笔沾墨开始抄写静心咒。
完了完了完了,她只怕是脑子不太清醒了。
窗外天色渐明,为玉朦胧着睁开眼时,烛灯几乎快燃尽,傅言雪案前堆了一叠叠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为玉起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