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赋还没出村,就被方家带人抓住,之后不但污蔑他与村中许多年青小伙是贼,偷了他们方家庄子上的东西,还让县官抹了他进京赴考的资格,更是让人在他的额头上,烙下只有罪囚才会被烙的青印,直接断了他这辈子进京都的资格。
因为天子脚下,凡被烙青印者,一律不得入。
最后,各家村民为了赎回青年们,不得不含恨将良田交出。
可哪怕如此退让了,方家还是不肯放过他们,为了彻底霸占那些良田,竟收买了一群青楼妓子装作良家妇女,污蔑他们奸污之罪。
县官更是查都不查,直接将他们再次投进大牢。
在牢中,他们受尽屈打,若不是后来得景城新来的太守夫人路过,出手搭救,将他们全部放了,只怕现在,他们已经是一捧无人问津的黄土!
然而,太守夫人虽放了他们,可等她一走,方家与镇上那些狗官再次向他们伸出了毒手。他们被按上了逃犯的罪名,甚至有些还连累妻儿,害得他们惨遭那些方家狗腿骚扰。
最后,为了不再连累家人,他们只能逃得远远的,找了个山头,学着人家拦路抢劫。
可抢劫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们都是穷苦百姓出身,若非不得已,根本不会走上这条路,所以自然不可能跟真的山贼一样,穷凶极恶、心狠手辣。
这一年多来,他们没抢过什么人,每次都是躲在山里快蹲不下去了,饿得快没人样了,才会狠下心出来拦一单。
而今日这一单,是他们这三个月来的第一单。
也不知道是运道好还是不好,偏偏巧让他们拦到了望蘇的少将军。
周赋交代完一切,便一直跪趴在地上,两手轻颤着,等待着头顶云少将军的判决。其他一众山贼也一样,全都沉默着,大气都不敢喘。
一时间,整个山林寂静得唯有风吹落叶的声音。
良久之后,云降跳下马车,肃着脸走到周赋跟前,沉声道:“此事若是真的,本将管了。”语毕,他弯身单手将地上的周赋拽了起来。
周赋受宠若惊,踉跄几步站稳,红着眼感激地望向云少将军,又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兄弟们,堂堂七尺男儿,终是没崩住眼眶里的泪水,浑身颤抖哭得不能自已。
而他身后的一众人,亦是。
他们这群二三十岁的小伙,藏身山里苟活至今,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有人为他们洗刷冤情。他们本以为官官相护,所有当官的都是黑心肝的,他们怕是一辈子都等不到了。
可今天,云少将军说他管了。
他们的冤情终于有人管了……
此事已经过去许久,需要重新调查,云降是武将,又是私自离开镇守地,自然不能直接去管。
所以把那帮山贼安顿好后,他和姜羡两人拜访了景城太守府。
也就是许逸鸣家。
当许家开门的下人看到他俩站在门口时,先是一愣,接着一慌,然后害怕的往府中跑去,边跑还边大喊:“大人,不好了!打上门来了,昨日那两口子打上门来了!”
姜羡:……
云降:……对,就是昨日那两口子。
太守府后院房中,正在喝药的许逸鸣,猛地被这鬼喊鬼叫惊得差点呛到。当听到是云降两口子打上门来了时,顿觉姓云的欺人太甚,外衣都没披一件,提起剑就杀了出去。
当他气势汹汹杀出来,对上的却是人家两口子一脸‘慈祥’的微笑。
而这微笑落在许逸鸣眼里,没有慈祥,只有襂人,多看一眼后背都还有点发凉。
“好久不见,逸鸣兄。”
云降露出森森白牙,率先开了口。
许逸鸣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横着剑,两眼防备地望着他:“姓云的,你又想搞什么鬼?”还好久不见,你踏马睁眼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老子昨天见的怕不是你俩的鬼哦!
“刀剑无眼,劝逸鸣兄放下为好,要是不小心吓到了我家姜羡,那就别怪老子…别怪我拿它送逸鸣兄一程了。”
这么嚣张的吗?
许逸鸣人都傻了,甚至还抬头看了看自家的匾额,确定是自己家的地盘才敢怒骂道:“姓云的,你是不是瞎啊!这里是许府,许府!你跑我家门口来威胁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
这话怼得云降不想接,想直接动手。
姜羡赶紧抱住他的胳膊,笑吟吟的望着许逸鸣道:“许公子还真说对了呢,我家云降今早被风吹凉着了,就是来借贵宝地瞧瞧病的。要不怎么说许公子善解人意呢,我们都还没开口你就知道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云降跟着点头:“太客气了怕你觉得不给你面子!”
他刚说完,姜羡已经挥手,使劲一推,将挡住进口的许逸鸣推到了边上,拉着云降就走了进去。
要不要脸?
还要不要脸了?
许逸鸣气得追了上去,大吼:“站住!老子家不欢迎你们,你们给我滚出去!”
姜羡脸皮已经练出来了,跟没听到一样,拉着云降继续走。
待进了院,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左右墙角那两颗脖子粗的树上,微诧异道:“老人常言,家中不能种桑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