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他们入住了景城客栈。
来时天色已晚,错过了晚膳时间,客栈做菜的师傅早早回了家,小二只能告诉姜羡,他们景城有条夜市晚上很热闹,好吃的也不少,可以去逛逛。
姜羡觉得可以,拉着云降想让他带她去看看。哪知刚要出客房门,客栈楼下就传来一阵吵闹声,紧接着就是刀剑碰撞的打斗声。
听着,好像还朝楼上来了。
云降赶紧把姜羡拉到身边护好,警惕着房门外。
“许逸鸣,我已经退让至此了,为何还不肯放过我?”二楼过道中,被逼得无路可走的女子嘶哑出声,而那一直护在她身前的男子,已经满身鲜血,伤得不轻。
“魏萋萋,你是我府中的妾,与人私通逃跑,还想让我放过你?你是在打我的脸!”
门外又一道冷冽男声响起。
姜羡抬头,云降摸了摸她脑袋,示意她别说话。
“你血口喷人!许逸鸣,夫妻三载,你宠妾灭妻,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的报应,就是当初听从母亲遗愿,娶了你这个蛇蝎心肠,还不安于室的女人!”
“你少污蔑我,若非你们屡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我怎会想离开?许逸鸣,夫妻三载,你若当真如此恨我厌我,那你给我一封和离书便是,何必如此不依不饶,失了你李大人的身份!”
“和离书?笑话!你一个妾,也配和离书!”
还真是极尽羞辱啊!
男人幽深的目光看向她扶着别的男人的手,面上倏然布满寒霜,冷嗤不已。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嗜着冷笑道:“魏萋萋,和离书没有,休书倒是能给你一封。不过你昨日害莲儿断了一根手指,只要你断了韩烁之的十根作为赔罪,我便放过你如果?”
叫魏萋萋的女子听了那男人的话,心寒得身子打了个晃,脸色瞬间惨白。
她想大骂他卑鄙,可蠕动着唇瓣,艰难得一个字也吐不出,任泪花模糊双眼,心底最后那点期望也成了绝望。
而她扶着的男人只沉了沉眸,目光冷冷望向对面,朝许逸鸣道:“你不必为难萋萋,十根手指我自己来断,但我希望你算话算话。”
许逸鸣冷笑。
魏萋萋急忙抱住韩烁之的胳膊,朝对面的许逸鸣嘶吼:“方莲儿的手指是我折断的,不关烁之的事!”
这话一出,对面的男人脸色更加铁青。
“还愣着干什么,去将夫人拉开,把韩烁之那两只手给我剁了!”
跟来的手下听命,朝着两人走去,魏萋萋惊恐的望着他们。她想求救,可所有房门都紧闭着,根本没人能救他们。
“萋萋莫怕,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他再伤害你。”
韩烁之紧紧握着手中剑,护在她身前,半寸都不退。
一门之隔的客房里,姜羡扯了扯云降的衣角,睁着亮晶晶的眸子,小心翼翼地问他:“能多管闲事不?”
姜羡最见不得渣男欺负姑娘家了。
云降一愣,低头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眸,闪着无辜,黑漆漆的,像缀着无数星光,关键还倒映着他的身影,他一个人的身影。
这还是她第一次朝他撒娇,是撒娇,算是撒娇吧?
娘的,这谁踏马谁扛得住!
“能!”
云降嘴比脑子思考得快,说完嘴角不禁往上勾了勾,然后二话不说,拉开了门。
‘哐当’一声,门被拉开。
云降大步跨出,刚好挡住要去抓那二人的人。
“许逸鸣,两年不见,你还是这般不要脸,都开始以多欺少欺负个女人了。”云降逆着光,对面的许逸鸣许久才看清楚他是谁,脸色顿时更不好看起来。
“姓云的,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哪哪儿都有你。”
“彼此彼此!”
云降对上对面的人,表情像是踩到了什么狗屎。而趁两人怼话的间隙,姜羡已经敞开了另外一扇门,将魏萋萋两人放了进来。
看着魏萋萋两人被带进去,许逸鸣拳头握得死紧,咬牙问:“云降,我管自己的女人你也要多管闲事?”
云降白了他一眼。
你以为老子想管你这渣男的闲事,要不他家姜羡见不得渣男欺负人,他看都不想看到他。
而安置好那两人的姜羡,往外瞥了眼,捧着杯水坐下,边喝便朝外边喊:“云降,进来,咱们不要跟渣男说话。”
许逸鸣:……云降的女人真是跟他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不懂什么是渣男,但听字面意思,就不像是什么好话。
许逸鸣忍着脸部抽筋的怒气,想让人进去抢人,但又有顾忌,也清楚自己加上带来的这些手下一起上,都不是云降的对手,只能咬牙甩袖离开。
他就不信魏萋萋能一辈子躲里面不出来!
见那些人不敢动手,竟直接下楼离开了,姜羡小声问云降:“你怎么认识那人啊?”
“他爹以前在望蘇任职,他也在军中待过两年。”
云降说着,反手关上门,看向屋里的另外两个人,没有多问,只眉头轻皱道:“许逸鸣应该还在楼下,我们只能留你们一晚,明早便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