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风景,于是站在原处看着他。
陆淮璟回头说:“站在那干嘛?”
梁霁迎上陆淮璟的眼睛问道:“什么?”
陆淮璟扭过头说:“我不认识路。”
梁霁这才小跑几步跟在陆淮璟身边往外走着,既然陆淮璟这么说了,那她便可以大胆的跟着他一起去了,走出门便看到了海滩,梁霁指着远处说:“你看,这里真的很好看,特别是日落的时候,这里的白天总是比别的地方长一些,日落可以看很久很久。”
陆淮璟看向海滩,蓝色的海水一望无际,与室内的游泳池比起来简直是一片广阔,身后是绿色的植被,旁边连着许多的油树,如果是在夏天,躺在这儿是一种很不错的放松。
陆淮璟转头看了看梁霁,而后说:“确实风景不错。”
梁霁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说:“你喜欢海吗?”
陆淮璟刚刚看着这片海滩时就想到了许清妍,她很喜欢海,他带她看过好几处的海,可她总说觉得差点意思,她总觉得海的样子应该是广阔的,没有人烟的,此刻,在这里的似乎是许清妍喜欢的那种海,不过她没有机会看到了。
陆淮璟的拳头紧了紧,最终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梁霁以为是风声有点大,他没听到,于是提高音量又问了一次:“你喜欢海吗?”
陆淮璟的眸子沉了沉,回答道:“我不喜欢。”听到这样的回答,梁霁一时有点疑惑,他刚刚还说这里的风景不错,怎么一下子又是这样的回答。
梁霁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向前走,她转身走到陆淮璟身边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回去吧,这个天气还挺冷的。”
陆淮璟越过她的视线看向深蓝色的海里,想起许清妍跟他说:“海葬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骨灰在海上漂流,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一定要这样的方式处理她的身体。”当时陆淮璟觉得她说的话不吉利,打断了她,没想到她没见到自己爱的海,身体与灵魂也没有在海上飘荡。
他往前走着,想去感受一下海水拍打在身上的感觉,陆淮璟一步一步地往海边走,梁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知道陆淮璟是怎么了。
她跟在陆淮璟身上往岸边走,在陆淮璟接触到水的时候她开始慌了,陆淮璟是来谈生意的,他应该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才是,可是他现在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水很快就到了他的膝盖,他伸手去摸海水,他的手想去握住,可水从他的手指间飞快流走,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梁霁在一旁看着,直到确认陆淮璟不会再向前走她才放心。
梁霁站在陆淮璟身后一米的距离,静静地看着他,她虽然不知道陆淮璟为什么这么做,但她直到陆淮璟在发泄着他的情绪,用一种无声的方式,此刻她的心像是被羽毛触动了一下,陆淮璟已经开始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过了很久,陆淮璟像是醒过来一下,从水里慢慢地往岸上走,他从梁霁身边走过的时候,梁霁看到了他红着的双眼,她跟在陆淮璟身后往庄园的方向走着,如果此刻陆淮璟允许她靠近,她一定会轻轻地抱住他,可是现在还不行,陆淮璟还无法接受她的靠近。
进到庄园里,陆淮璟直接往梁霁的房间里走,梁霁跟着他上了楼,陆淮璟一声不吭地站在房间里,他裤子上的水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上,这水滴就如同是陆淮璟心里的眼泪一样,梁霁看着心里一阵酸涩,她轻声开口说:“陆淮璟,你是想到许清妍了吗?”
陆淮璟没有说话,眼睛却动了一下,梁霁看着他的神情,知道她说对了,以前陆淮璟对着她发疯时她自责的同时会觉得陆淮璟做事情很偏激,可是现在陆淮璟这样安静地发泄她的情绪时,她反而希望他能表达出来。
梁霁接着说:“你如果难受,可以表达出来,她会听到,也会明白。”陆淮璟的眼睛动了动,有了神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喜欢海的人再也看不到海了。”
梁霁在听到这句话后难过地将眼神移到别处,现在面对这样的陆淮璟,她真的不知道怎么相处了,他蛮横的时候她还能借着情绪说一些她心里想说的话,他现在这样脆弱的样子,她一句重话都不敢跟他说,最后梁霁轻轻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梁霁走出了房间,转身的瞬间,她的心酸痛着,眼泪不可控地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这样的陆淮璟她第一次见到,他身上的疼她不能分走半分,这样无力的感觉让她只剩下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