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终于从厨房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刚才就听见小姐和先生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争吵。
这夫妻俩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结婚了五年,她自从被请来当管家,就没见两人和睦相处过,不是冷战就是争吵。
她一边收拾桌上的餐具,一边忍不住劝解道:
“小姐,先生刚才说笑的,他很爱小姐的。”
祝依云的脚趾疼得眼眶里泛起泪花,她抹了把眼泪,恨恨地说:
“你别胡说!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巴不得他不爱我!王妈你懂什么啊!”
王妈见她得知陆嘉言不爱她后反而变得更开心,叹了口气:现在看来,恐怕只有小姐一个人没心没肺。
祝依云还在奋力吐槽,心中说不完的委屈。
“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快烦死了!成天不是管我这、就是管我那,就像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一样。”
“结个婚跟坐牢一样......”
王妈想换个角度劝解两人:“小姐,那你们最开始不也是交往恋爱过吗?先生那时候是怎样的?那时候你也无法接受吗?”
祝依云不知道如何解释,毕竟当初是自己带着不轨的目的,对陆嘉言主动追求、死缠烂打的。
她沉思了一会,喃喃回答:“他那时候是什么态度?......好像一直在拒绝,最后不得已答应了我的追求,其他我都不记得了。”
也许她根本不是不记得,是从来不曾在意过。
那段记忆里,她只记得自己对陆嘉致的恋慕和渴望。
记忆回到十八岁那年,她与陆嘉致的初恋戛然而止,几乎只持续了一天的快乐,却是以那么狗血的方式结束。
她记得他们交往后的第一次约会,在一个游乐园里,她那天真的很开心,本以为会有一段幸福快乐的时光,结果第二天就被另一个女人夺去了所爱。
第二天正是陆嘉致的十八岁生日,她亲眼看见了昨日还和自己约会的初恋男友亲吻了另一个女人,被她质问,坚定地向她提出分手。
之后发生了许多事,陆嘉致带着那个女人远走他国,杳无音信......
她爱而不得、被抛弃的痛苦到达了顶峰,无处宣泄之时,陆家忽然宣布多了一个儿子,陆嘉致失散多年的亲生哥哥。
兄弟?相似的眉眼让她将目光锁定在了陆嘉言身上。
或许是为了报复、也为了从假象中汲取一些温暖、还是为了向陆嘉致证明一些什么......
她当时只顾着疯狂追求陆嘉言,根本无暇顾及他的感受。
“唉。”王妈叹了口气,看着怔愣在原地的祝依云,这两个人的情感太复杂,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小姐,地上冷,别坐着了。”
祝依云回过神来,所幸脚趾没事,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房间。
房间里里摆满了她的东西,看起来不像是夫妻两人的房间,更像是她单独居住。
简洁冷调的装修和宽敞的空间被她的化妆柜、吊床、 玩偶、手办、漫画书挤占,只剩下洗浴间男人的洗漱用品和衣帽间里并列的男士衣服显示着陆嘉言的存在感。
她站在衣帽间的全身镜前,准备换衣服。
果然看到了满身的红痕,因为自己平时稍微碰撞就有淤痕的体质,现在看起来更加可怖。
昨晚两人交缠的画面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她面色羞红,恨不得将那些桃色画面全部一键删除。
她换好衣服,猛地扑在床上,后腰一阵酸痛,干脆捶他的枕头发泄。
“臭男人......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离婚是吧?看我怎么逼你签下离婚协议书!”
说完,她风风火火地提包出门。
而开着车一路奔向公司的陆嘉言,到了公司才发现今天是他的休假日。
他猛然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面色变得更加阴郁。为了今天,他之前还特地调好工作,空出日期。
总助乔思齐迎面撞上电梯里的陆嘉言,见他还穿着一身居家服来到公司,有些惊奇。
只是总裁的面色实在可怖,他追上去,小心翼翼地问:
“总裁,今天你不是休息吗?”
陆嘉言出了电梯,大步朝办公室走去,周身气质凌厉,语气不善:“加班。”
乔总助聪明地闭上了嘴,连忙安排今日的行程和事务,他自然不敢多言,只能在心底暗暗猜测他又跟夫人闹矛盾了。
毕竟根据以往的经验,总裁每次加班都是他回家最晚、心情不好的时候,而且之后的几天内肯定会给家里订些礼物。
陆嘉言在办公室内的休息间换好了衣服,他沉下气来,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可祝依云的话却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让他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想着想着,尖锐的钢笔将手下的纸质报告戳穿,一如他此刻烦躁到想杀人的心情。
过了许久,门被扣响,他闭上眼睛,压抑着翻涌的怒气,开口:“进来!”
乔思齐走进来,问:“总裁,你给夫人送的花被拒收了!”
“ ? ”
陆嘉言想起他一早订了花送去她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