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圣母庙。
两道光芒从天而降，落地之后，变成一主一仆。
“主人，三妹知道你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来看她，定然会非常高兴的。”
哮天犬打量着院子，两只手抬起，东嗅嗅，西闻闻，显得有些兴奋。
提起杨婵，一贯面若寒霜的杨戬脸上不由得出现几分笑容。
“这院子里，除了三妹，还有三个人的气息。”
“是谁？”
“有两道气息从未见过，还有一道气息很熟悉。”
杨戬心中一紧，面上的表情顿时冷酷了许多。
“二哥，您来啦？”
正欲探明气息来源，三圣母杨婵却出现在院子里。
“三妹，之前离开灌江口时，我不是让你把那人赶走吗？为何过了这么久，那人依旧还在庙中，而且还多了两个陌生的气息？”
“二哥莫要生气，并非是我不愿意赶走庙祝陈长生，而是不想，也是不能。此时正值冬天，他一个文弱书生，若是将其赶走。天寒地冻，就和让他去死没什么不同。而且，听心姐姐说，圣母庙需要一个庙祝，如此一来，方能合乎规矩。年关将近，天庭会派出四方巡游仙人，考评各地神庙。考评一事，无外乎是制度，功绩二事。圣母庙是天庭封正，若无庙祝，便是不符合礼制。妹妹斗胆，将陈长生提封为圣母庙的庙祝。至于那两道陌生气息，是陈长生收留的两个孩子。一个叫做陈安寿，另外一个叫陈慧心。兄妹两人为逃离灾荒之地，跋涉千里，吃了很多苦。这情形，和当年二哥带着我四处奔波有些类似。陈长生有善心，我亦是心有所感，便默许了他，让他将兄妹二人留了下来。”
“二哥身为司法天神，位高权重，又与天庭诸仙……我是知道二哥的难处的。不愿在这些事上，让二哥为难。二哥，不如进屋喝一杯茶吧。”
杨戬跟在杨婵身后，来到了后院。
此后院乃是杨婵的道场，和陈长生所在的后院并不是同一个。
不过在此处，却能看见现实之中的后院的模样。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端坐在木墩上，面前摆着白纸，正聚精会神的练字。一个少年，在院中练着一套拳法。
杨戬落座，面前却放着一本陈长生的读书札记。
“这是？”
“这是庙祝陈长生的读书笔记。”
“读书笔记？”杨戬未曾听过这几个字，不过并不难理解其意义。伸出手拿起笔记，翻看起来。
“听心姐姐拿走了一本，听说准备拿去找书商出版。这个陈长生，年纪轻轻，却能懂得很多。之前和二哥说的这些话，也是闲聊之中，陈长生讲的道理。”
“陈长生人呢？”
杨戬目光看着书本，随口问道。
“和村子里的几个猎户，去了山林之中。听他的打算，是准备进山采药。院中那个少年，便是陈安寿。陈长生此行，就是为了他。”
“这本读书笔记，是陈长生读道德经时写下来的，还没写完。我闲暇之余，便会翻看。之前听心姐姐不是让二哥看过贵物论和德位论吗？原来这两篇文章的出处，竟在道德经中。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三妹，你似乎很推崇他？”
看了一会儿，杨戬放下手中笔记，不由得问道。
“我就是觉得，他有些与众不同。尽管听心姐姐总拿读书人这几个字来打趣他，但他和其他的读书人，不一样。”
说着话，一杯热茶送到了杨戬面前。
金黄色的茶汤里，漂浮着几朵菊花。
“和其他的读书人比起来，倒是有些不同。”
“三妹，这茶真不错啊，看着就好喝！”
哮天犬说着，端起茶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这是秋天的时候，陈长生采摘的菊花做成的菊花茶。哮天犬要是喜欢，一会儿我送你一些。这个陈长生，好像什么都会做一样。除了道理讲的好，无论是做工，做饭，还是其他，都会一些。”
聊着聊着，杨婵便说到了那场大雪，以及陈长生在华山山顶之上的两首诗。
“那位西岳帝君，把陈长生写的两首诗刻在了西岳庙内。前几天他甚至来我这里坐了坐，言语之间，提到了陈长生。”
封正华山，三圣母和其他诸神并没有太多交集。天庭封正的三圣母，隐隐有些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西岳帝君前来，倒像是传递一个友好的信号。
杨戬只是听着，并不说话。
一千年来，兄妹二人相互依靠，相互扶持。治水以后，分封两地，见面的次数不多，杨婵像这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话，更是没有多少。
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司法天神。
天庭暗流涌动，错综复杂，当了这个司法天神，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就连曾经的好兄弟如今也反目成仇，杨婵这个司法天神的妹妹，又怎会不受波及？
另外一个院子里，陈安寿和陈慧心都结束了自己的功课。
几个村子里的孩子趴在墙头，约陈安寿出去玩。却被陈安寿拒绝。
陈长生已经离开了五天，陈安寿便待在庙里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