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踢开西屋的房门,李三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舒丫头在哪里?”其余几人鱼贯进屋。
舒承祖这时才来得及问刘水香,“你刚刚跟他们说了什么?”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咱们两个弄不过那个丫头,这可不是来了现成的帮手吗?”
人多力量大。
她就不信舒丫头还真能捏碎那么多人的骨头不成。
舒承祖茅塞顿开,“娘子,还是你脑子灵活。”
当下两人也顾不上管地上的舒有德,跟着一起去西屋看好戏。
以李三为首的五人在西屋翻找舒丫头,位置越找越离谱,从床上到床下,柜子里面,椅子后面,甚至抽屉……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李三拍着身上沾到的灰尘,质问刘水香夫妇。
“你们把我们兄弟当猴耍呢?这屋哪有人?”
“就是,人呢?人在哪?”其余人也叫嚷道。
刘水香也是一头雾水,“怎么会没人
?”她呆呆的看向丈夫,“你也看着她进来的,不是吗?”
舒承祖点点头,“舒丫头的确进来了!”
“既然是进来了,那么人呢?”
李三道,“难道是变成老鼠打洞走了?或者变成鬼魂消失了?”
听李三提到鬼,刘水香忽然感到后脊梁一阵发凉,“你说……鬼?”
李三却是冷笑一声,“呵呵,鬼……”
他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旧木桌上,“你们以为拿鬼在这忽悠我们,就可以不付钱了吗?”
这一巴掌拍散了刘水香刚刚对鬼产生的恐惧,“付钱,付什么钱?”
静静靠在房梁上隐匿身形的舒颜,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
从李三等人进门,她就一直在关注着院中的动静,当正常的说话声突然降了下去,舒颜就猜到刘水香要联合那些人对付自己。
自知身体虚弱,不宜和这些人多做纠缠,舒颜便扯碎所有旧衣结成绳子,几下翻身上了梁上。
刚刚把绳子回收,李三等人便冲了进来。
现在她居高临下,看这一群人狗咬狗。
物以类聚,这的确是舒有德的朋友无疑了,一样的贪财、好赌、卑鄙无耻!
刘水香一向爱财如命、一毛不拔,最听不得别人跟她提“钱”字。
听她发出这样的质问,李三拍了身边小弟的肩膀,“你……告诉他们付什么钱。”
此时,这些假仁假义的赌鬼露出了真面目。
那小弟立刻道,“我们兄弟帮人跑腿帮忙,收费公道合理……”
“从县里把舒有德抬回来,是十两纹银,帮你们捉天香楼逃走的姑娘,也是十两。”
“你们……”刘水香被气个倒仰,“你们这不是抢钱吗?”
“青云县到田园村才几里路程而已,雇个牛车、马车用不上一贯钱,你们竟然要十两银子?”
“而且,进屋抓人这件事,是你们同意帮忙的,怎么能跟我们要钱,再说,你们根本没捉到
人,要什么钱?”
“你这屋里本就没人,让我们找谁?虽然没找到人,我们兄弟是不是帮你们找了?”
李三振振有词,“我们兄弟的功夫,总不能白费吧?”
“就是,”其他人附和道,“我们都是出了力的。”
“这样吧,反正是没找到人,大家各退一步,我算你们五两好了……”
“听到我们大哥说的了吗,我们大哥大方,给你们减去五两,一共是十五两,快快付钱!”
那小弟大声催促着,其他几人就把两夫妇围在中间。
一副你们不付钱今日就不能善了的局面。
西屋狭窄,两夫妻退无可退。
感受到强大的压力,舒承祖额头冒汗,他这人一向欺软怕硬,暗暗拐一拐妻子的胳膊。
见这五人虎视眈眈的模样,刘水香自知今日竟是自己引狼入室了。
她公爹能认识的人,可不都是赌坊的人吗?这些人有几个是见钱不眼开的!
无奈之下,她只得掏出身上所有的银两。
几块碎银子加起来,也才刚刚十二两多一点。
“我身上就这么多,我公爹也需要一大笔医药费,医药费我们还没着落……”
“胡说,你们一定有更多,要我去翻吗?”其中一人道。
刘水香挺起胸膛道,“那你们去翻好了,能找到,你们就全拿走。”
“我们舒家要是有钱,何至于卖女儿去天香楼!”
“罢了,十二两就十二两,这次就看在有德的面子上。”
李三随手接了刘水香手里的银子。
他们本就不是好心送舒有德回家,而是输个精光后借送他来敛财。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而且钱比预想的多,这就足够了。
等李三等人走了,刘水香长长呼了一口气,缓解了紧张的情绪,她接着就是重重一巴掌打到舒承祖脸上。
“你疯了,他们讹你的钱,你打我做什么?”舒承祖捂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