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突然陷入黑暗,舒颜努力保持镇定。
她明白这是脱力的症状。
从舒丫头身上醒来那一刻,她就一直在强行使用武力,加上一天一夜不曾合眼,身体的疲劳已经达到极致。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待恢复。
就在这时,舒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你们是谁?”舒承祖打开门,问向来人。
“这是舒有德家吗?”领头的人流里流气,并且毫不客气的踏进舒家门。
刘水香戒备的看着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领头姓李名三,也是赌场的常客。
他往旁边斜了斜身子,露出身后四人抬着的担架。
担架上,赫然是闭着眼睛的舒有德。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舒承祖冲到担架边上。
只见
自家老爹紧闭双眼,浑身是伤,惨不忍睹。
他瞪大眼睛,“爹,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抬起头看李三等人,“是你们吗?”
“怎么可能!”李三摇摇头,“我们和你爹可是朋友,打他做什么?”
事实上,他们几人也算不上舒有德的朋友,不过是在赌坊见过几面,昨夜大家又恰好一同赌通宵而已。
“那是谁,谁把我爹弄成这样的样子的?”舒承祖红了眼睛。
“这个吧,”李三摸摸下巴,“这个怨不得别人。”
“你们卖去天香楼的人把客人从二楼推下来摔成重伤,这事你们本来也不占理啊!”
天刚亮的时候,几个天香楼的打手冲进赌坊,揪出舒有德就是一顿胖揍。
赌坊的人都愣住了,不过却没有一个人阻拦。
赌坊、花楼
本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没有人替舒有德出头。
大家看挨完揍的舒有德灰头土脸的离开,以为他是灰溜溜回家去躲着了,不想,他竟然去到天香楼门口叫嚣闹事。
“被堵在赌坊教训了一次不长记性,竟然还要去天香楼找回场子,要我说,这第二场揍不是自找的是什么?”
听说自己老爹是被天香楼打成这样,舒承祖握紧的拳头不由松开。
如果是天香楼的话,他自问没法帮老爹讨公道了。
“大哥,你说什么?”刘水香却是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你说舒丫头把客人从二楼推了下来?”
“可不,衙役昨夜可是从天香楼押着人犯、抬着伤者离开的,你们就庆幸吧,那客人最后没死,要不然,你们就是杀人犯的亲戚。”
“这怎么可能?”舒承祖还是有
些不信,“舒丫头怎么可能有那个胆子?”
“怎么可能没有?”刘水香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到桌上少了一个青瓷杯的茶具上。
舒承祖就是一震。
“天香楼昨夜因为这件事,客人都走光了,崔妈妈赔了钱不说,你妹子还当街抢了卖身契,你说她窝火不窝火?”
“还抢了……卖身契?”刘水香眼睛转动。
推客人下楼,当街抢卖身契,这怎么听也不像是软弱的舒丫头能干出来的事。
而且……
想到舒丫头进门时看自己的森冷目光,刘水香浑身一激灵。
“几位大哥,既然你们这么好心送我公爹回来,不如再帮我们一个忙吧?”
“帮?”李三看着她,“帮什么?”
刘水香急忙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言语之间还不
忘指指西屋。
听完她的话,男人眼前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不过……”
李三道,“好歹也是你们舒家人,你们舍得送她出来受死?”
刘水香道,“正是因为曾经是一家人,所以我们没法亲自押她给天香楼,所以还要劳烦几位大哥……”
“再说,我公爹把她卖到了天香楼,她已经和我们舒家没有半点关系了,总不能因为她做错事,让我们舒家担责任。”
说完,她还不忘看向担架上的舒有德。
“你说的也有道理,”李三道,“那我们兄弟今天就帮你们这个忙了。”
他们要是把惹怒崔妈妈的罪魁祸首送到她跟前,她一定会重谢他们的,倘若让天香楼的姑娘免费伺候他们一晚上……
几人互相递了眼神,脸上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