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岁与楚天曜相识,到如今已足足有了十年之久。楚天曜于她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可她从未将他们之间的感情放到男女之情上去。
他问她,她喜欢他吗?她亦问自己,她喜欢楚天曜吗?她想她是喜欢的。
不然她怎会听到楚天曜的那些暧昧话语后,没有生出一丝反感?不然一向娇养的她,怎会替他亲手缝制腰带?不然看见他与别的女子亲昵,她怎会嫉妒得不行?不然在她与他的接触中,她怎会贪恋他们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程安宁还未作出回答,眼睛却先起了水雾,没来由的觉着委屈,扑进了对方怀中,像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兔子,楚天曜顺势环住她的腰身。这算是他们的第一次拥抱。
“平安回来好吗?”甜软的声线因为哭泣有了鼻音,显得沙哑了几分,这算是她的答案。
楚天曜心下自然是高兴的,可看着怀中哭得不成样的小姑娘,又觉心疼不已,只好轻轻抚了抚她的背,“会的,等我。”
将小姑娘送到丞相府门口后,楚天曜俯身,在少女的鼻尖轻吻了一下,只片刻时间就分离开来。
程安宁害羞,不敢抬头看他,只听到他说:“小宁,你今晚真的很美,这件衣裳的确很适合你。”对方似乎又轻笑了一声,继续开口:“如果有时间的话,去广安寺看看我写的祈福带吧。”
程安宁轻轻地点了点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道了再见就逃进了府里。
楚天曜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神情顿时沉了下来。此去出征,若是能够凯旋归来自然最好,但若是运气不好,战死沙场也极有可能。他觉得自己今晚有些冲动了,但知晓腰带的涵义后,他如何也无法冷静下来,谁知道今晚他等了多久。
此次出征是父亲要求的。往年他虽一直跟着父亲在军营中磨炼,战乱他也参与了不少,世人也都称他为小将军,实际上他却从未真正上过大战场,但他绝不是懦弱怕死之辈,当即应了下来。
楚天曜看着关闭许久的丞相府大门,低声道:“我定会战胜归来,娶你为妻,届时,你可莫要逃才好。”
程安宁自小娇养在京城,对于战事了解太浅,自然也没有楚天曜那般的忧虑,独独让她奇怪的是,楚天曜为何突然如此,想不明白的她选择求助比她年纪还要小一岁的绿禾。
本以为绿禾也会迷惑,谁知道她竟像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逼问了好一些功夫 绿禾才道出了腰带的事。
程安宁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绿禾之前一直教唆她绣腰带,竟是如此心思。
“明日我便告诉管家扣除你半月的银钱。”嘴上虽如此说,心底却是高兴得很,想着明日去向爹爹问问雁北的事,不知为何,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第二日天还没亮程安宁就起床了,唯恐与爹爹又见不上面。早膳也来不及吃,就走到了丞相老爷的院子里,却被门口的小厮拦住了。
“郡主,老爷此刻还在歇息呢,晚些时候再来吧。”
“这个时辰爹爹早该起了,待会儿还要上朝呢,你少诓我,让我进去!”程安宁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人侮辱了。
“老爷今日身体不适,早朝已经请过假了,郡主可莫要为难小的。”
程安宁看着眼前的小厮,神色平静,爹爹身体不适,脸上却并无半分担忧之色,深觉不对,“既然爹爹身体不适,我作为女儿看望一下也是应该,赶紧让开!”
小厮却依旧无动于衷,嘴里还念着:“若是老爷责怪下来,小的可承受不起啊,郡主快快请回吧。”
许是争吵声音过大,爹爹从房门里走了出来,着装已然穿戴整齐,却并未着官服。脸上确确实实有了些病色。
难道真是她思虑过多,有所误会?
见丞相老爷出来了,小厮也不再拦着程安宁,退到一边去了。
“爹爹,我方才听闻您身体不适,便想着进来看看,现下感觉如何?可有医师诊断?”,看着爹爹的病态模样,程安宁也顾不得自己的来意,急着询问道。
“不过近日公务繁忙,过于劳累,又不小心染了些寒气罢了,并无大碍,小宁这么早来寻我,所为何事?”
程安宁眯起了狐狸眼,挽着程恺的手臂,笑意盈盈道:“昨日我听闻雁北来犯,一大早镇国将军就带兵出征,可是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