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鬼鸮
这下宋识知道她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他肠子都要悔青了，本想着客气一下，钟石郁和楼月知道身上臭，应该会有自知之明……
不料两人二话不说就钻进了面包店，站在门口的暖气下搓着手。
外面的温度太低了，两人都不知道怎么扛过来的。
喷香的松软面包气息瞬间被腥臭替代，宋识都快要抓狂了。
恰逢有客人入内，刚探了个头，就被熏了出去。
这下可好，不可能会有客人了。
宋识生无可恋，心中更觉他心爱的面包也受到了污染。
索性挂了休息的牌子，免得砸了招牌。
“咕噜噜——”
他瞟了眼钟石郁的肚子，扶额指了指摆放出来的面包:“看二位饥肠辘辘，想吃哪个尽管开口。”
钟石郁也不客气，一眼看中生乳吐司:“没想到这里也有熟悉的味道。”
楼月指了指香草红豆，客气点点头:“麻烦了。”
两人知晓人上脏臭，只能劳烦宋识递给她们了。
宋识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心下惊叹:“你们是非洲逃来的难民吧？”
钟石郁愣了下，她巡视一圈店面，正是街面上必不可少的那种温馨面包店，怪不得风格如此熟悉亲切。
“看来我们出自同一个世界。”
宋识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激动道:“天王盖地虎！”
“你是二百五！”
“……”宋识无语，“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遇到末日了，天降流火。”钟石郁比划道，“后来发现了安全区，才逃过了一劫。”
关于【逃出古堡】的相关情况，她并未详细说明。
“安全区？”宋识愣住，看她们的目光带上一丝同情，“那便是被传送进入了【猩红之眼】筛选本吧。”
“你知道！？”
此刻也算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钟石郁抓住一切机会打听情报。
楼月啃完一个面包不解饿，看着面包的目光令宋识觉得虎视眈眈。
他默默又递去几个。
“新人第一次就进入筛选本，这运气也是绝了。”宋识摇摇头，“虽说筛选本更倾向于大逃亡，但因为一般是自然级别的天灾或致使重大灾害的人祸，且生死无法像正常副本一般能预判操控，所以是大家最讨厌遇到，也是最心惊胆战的副本。”
“能从中活下来的，多半靠的便是运气，因为安全区的设置点千奇百怪，除非能发现异常之处，及时躲避，否则大概率落得都是死亡的下场。”
这一点钟石郁同意，若不是运气好发现了石碑，她们铁定会丧失活下去的信念。
“那你呢？又是怎么到这里的？也遇到了筛选本吗？”
“我？”宋识愣住，似是陷入回忆，许久摇头，“我是和妻子在店中烘焙蛋糕时，被莫名其妙卷进副本中的。”
想到这些年为了活下去，他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副本，便忍不住叹口气。
“后来运气还不错，成功活下来，进入了【湮没之舟】，因为在现实中，就一直开着面包连锁店，于是便重操旧业，在这星耀区开了一家平凡小店。”
“能拯救我们的胃可不平凡。”
钟石郁吃完一块大吐司，满足地眯眼叹息，像只餍足的猫一样。
看到她满脸幸福的反应，宋识心下便与她亲近了几分。
不错，有眼光。
“你和你妻子一起进入副本的！？”钟石郁想到了林笑夫妇，“那她人呢？”
宋识张了张口，露出苦笑:“我们后来遇到过一次筛选本，她……没能熬过去……”
“啊，抱歉。”
宋识摇头，看向墙上挂的一副卡通画像，是个长发女人，很娇俏的笑。
他的目光很温柔:“没事，我们早就做好死亡的思想准备了。说起来，这家店还是妻子建议我开的呢，她希望我能将爱好坚持下去，而她，也永远会陪伴在我身边。”
楼月突然理解，为何之前警笛响起时，宋识在店里不慌不忙的模样，想必是希望在属于他们的小店里，永远拥有温暖柔和的时光，而不是被黑暗的一面影响心情吧。
“那刚才黑暗里的那些人形，又是什么玩意？”钟石郁很介意这个，不搞清楚誓不罢休。
“我们叫那东西为“鬼鸮”，因为他们的利爪可以撕碎一切东西，叫声又如泣如诉。”
“一开始，他们只是偶尔出现一次。”宋识眉头紧蹙，“后来，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从每年一两次，变成如今的每月三四次。”
“他们从哪里来？”
“不知道。”
钟石郁迷惑了:“不知道？”
“没人知道这些东西从哪里来，我们只知道他们出自黑暗之中。”宋识俨然头疼，“起初黑暗降临，他们出现时，【湮没之舟】里死亡失踪了不少人。”
“后来，有人在高空发现，他们出现之前会有预兆，便是地面会掠过巨大的阴影。”
“同时有人发现，只要黑暗降临后，藏身于封闭空间，便可以躲避他们，接着又有人发现，睡在他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