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后仿的,也有上千年了。”
兰秋山摸着那只权的表面。他是铜器玩家,通过锈色鉴定器物年代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
向北寒点点头,说道:“这只权从表面上的字迹看,应该入秦了。因为从字的大体面貌上看,还是小篆体的样子。但这只权不是青铜铸的,铜质不纯的。表面的字迹不是铸刻的,而是工匠摹刻的,不可能像书家写的那么规整流畅。从现在能够看到的文字看,大概是‘二十六年皇帝尽并兼天下’。意思是告诉全国各阶层的人,不管是诸侯王,还是老百姓,所有的人都一样,必须服从秦始皇的统领。”
从兰秋山手里把那枚秦权接过来,又看了看,说道:“这上面的字看着很潦草粗糙,不成体,但可以看得出来,刻的手法非常纯熟老练,后人很难模仿出来。还有,这表面上有几片红色的锈,就说明铜质里所含铅的成分反倒了表面上,行里人叫‘底子’。这个特点没有上千年是行成不了的。”
“再看这件东西表面的包浆,还有使用过的痕迹,我认为是秦代的权没有问题。”
“秦权!真的是秦权。”
兰秋山激动的叫到。
向北寒点点头,说道:“当然了,这只秦权不是当年商鞅铸造的那两只作为标准器的权,而是各个地方政府按照标准器做的。”
“那也是宝贝啊!现在值多少钱?”
赵勇一句话,把刚才满屋子的历史学术气息一下子混入了铜臭味儿,这让向北寒差点没把手里剩下的半瓶子水全泼他脸上。大煞风景啊!
兰秋山也被赵勇这股子楞劲儿给气的哭笑不得。
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开古董文玩店的商人,衡量一件器物价值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值多少钱。
看了一眼向北寒,兰秋山说道:“小北!这东西的市场价格你应该清楚,还用我说吗?”
“咳!说什么呀!这件东西如果让思嘉知道了,那是肯定进她的展柜的。还能让它进入市场?”
向北寒说道。
“那咱们也得知道它值多少钱啊!不然,我们打的赌还能分出输赢了吗?”
赵勇对向北寒的话非常反对,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兰秋山一笑,说道:“小勇啊!这只秦权如果放到我的‘上古居’,不出十天,我能交到你手里五十万。而且,我自己还能入手十万的手续费。”
“六、六、六十万……你是说这么个铜疙瘩能值六十万?”
赵勇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确认地问道。
点点头,兰秋山肯定地回答他道:“六十万是我这个店里出。如果上国内大公司的拍卖,过百万也不奇怪,毕竟它太过稀有了。”
“我滴个乖乖。小北!你又捡着一个天大的漏啊!”
赵勇抹了一把自己的后脖颈子,说道。
不过,他卡巴卡巴眼睛琢磨了一会儿,说道:“不对啊!就算这只秦权能卖上百万,可你不能卖,也不能用它来换年货儿。所以这次打赌还是我赢了。”
说完,赵勇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赢了吗?”
向北寒呵呵一笑,说道:“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件东西没看呢。”
说着,向北寒就把那只一万块入手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向北寒说道:“兰老板!虽然你鉴定铜器是火眼金睛,但这件东西你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吧!”
桌上的盒子高二十公分左右,底宽有三十五公分的样子。整体呈方形,盝顶状,通体描金堆漆饰菊花纹和神兽等,嵌小珍珠,髹棕色漆。函中部四面用金笔绘出白描人物画各一幅。表上虽然有一些使用过的划痕,但总体器物完整性非常高。也算是全美品吧。
“漆盒!从这个器型和外面的装饰看,应该是存放经书的。至于什么朝代,我看着像是明代的。”
兰秋山对漆器的鉴定只能说出个大齐概。不过能够说出这只漆盒是用来存放放经书,已经实属不易了。
向北寒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兰老板说是装经书的没错。不过,这只漆盒不是明代的,而是宋代的。”
说完,向北寒就把漆盒的盖子轻轻打开,就见盒盖内部有金书十一行,记录着一些人的名字,结尾署“大宋庆历二年壬午岁十二月题记”字样。
“哎呦!这漆盒带有明确纪年款的可是个稀罕玩意儿,一百件也找不出一件来。”
兰秋山惊叹地说道。
“这只漆盒应该是某一个庙宇的道士、主持拥有的东西。”
向北寒接着兰秋山的话继续解释着。
“老道的东西?为什么不是和尚呢?”
赵勇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在他掌握的知识里,这经书都应该是和尚念的。老道不会念经,只会念咒。
向北寒一笑说道:“盒子四面的描金人物画,表现的都是道士修炼成正果,最后飞升成仙的主题,当然这就是道家的东西了。而且道家也念经的,《道德经》《三官北斗经》《朝天忏》《三元忏》《度人经》等,多着呢。而且,宋代的皇帝大多数都是信奉道教的,并且把道教立为国教。”
兰秋山点点头,说道:“小勇啊!我敢肯定,这次打赌你是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