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人诧异又微妙的眼神中,江清衍把宋绛抱上了旋转木马里的一个双人的南瓜车,才把人放下座位。
他坐在宋绛对面,表情还有些僵硬,耳根的薄红尚存。
鼻尖也好像还能闻到她发梢的清冷幽香。
掌心残余她身上温暖的触感。
指尖收紧就能回忆她清瘦的腰身。
气息有些急,偶尔夹杂着得逞的偷笑,打在他的脖颈有些痒,温温热热——
这个角度应该是在看他吧,可惜自己没有勇气低头看她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江老师力气挺大,我以为你肯定要撑不住。”宋绛嗤笑着,眉眼弯弯还要继续调侃这茬儿。
她敢提,江清衍却是不敢接,生硬地转移话题,“还疼吗?回去记得再消毒一次。”
嗡的一声,像是火车开动的汽笛声,是旋转木马要开启了。
“你听清了吗?”大概是时机正好,神使鬼差地,宋绛一时冲动开口询问道。
如果他说没听清,她就要说出一句话,“汽笛声的确微弱。”
整句话来自《爱如夜半汽笛》:“汽笛声的确微弱,听见没听见都分不清,而我就像爱那汽笛一样爱你。”
江清衍也爱看村上春树的作品,她知道的。
宋绛的心跳愈加欢快。
他应该会明白吧?
此时江清衍的手机震了一下,将一切都打断。
宋绛失落地抿唇,紧接着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显示“00:00”,3月11日。
“小绛,”江清衍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来,眸光闪烁,温声道:“生日快乐。”
马车装饰华丽,窗外的景色旋转着,一片阑珊灯火初上,伴随着八音盒的音乐,和她的心跳。
大概是她的脸太烫,竟连视线都变得氤氲,蒙上一层滤镜。
他的眼睛清澈如初,映着温暖的灯光和她的脸,好看得要命,竟是像极了童话。
宋绛却悄然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目,不敢看他。她现在的眼神,一定是个人就能看懂,那些滚烫到无法压制的爱意。
“怎么了?”江清衍凑上来,似乎有些担心。
宋绛闪躲一瞬,再次看向他,眸光已然恢复清明,“我只是在想,这就是你的礼物吗?”
“算是吧,不过我家冰箱里还藏了些东西,也许你知道我还会做蛋糕吗?”江清衍眨眨眼道。
“我还真不知道。衍衍,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宋绛模仿着经典电视剧台词,眉眼透出几分半真半假的深情。
“有的,是抹茶味。”江清衍只当她演技好,笑着弹她脑门儿。
……
后来,回程里必要的部分,江清衍还是把人抱来抱去的。
仗着明日是周末,两人在江清衍家里又闹到很晚,宋绛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被抱回去的。
一大早,宋绛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这个陌生号码没有备注,也没有显示电话号,宋绛迷迷糊糊接起来就喂了一声。
那边有一个厚重低沉的男声道:“生日快乐。”
宋绛难得一夜安眠就被这厮打扰,这会儿火气正大,冷冷问道:“你谁啊。”
“我是洪州。”
实话说,宋绛半晌才想起来这号人,顿时火气更甚。自从她约洪州出来打算过几招,那人不战而败就算了,从此竟然也干起了尾随的勾当。
见她和江清衍一起放学后,更是对江清衍也处处挑衅,宋绛质问他便是一脸无辜地转移话题,卖惨示好。
“小绛,昨晚去哪儿了?”那边洪州似乎有些低气压,许久才又丢过去一句话,“为什么我看到你和他……”
哦,又跟踪蹲点了是吧。
宋绛揉揉太阳穴,起床气让她懒得再解释什么清白,“你他妈有完没完。我和自家相好你情我愿,我和你很熟吗?”
跟江清衍待久了谈吐也儒雅起来,这项技能都快荒废了。
不过对付这种渣渣还是绰绰有余。
对面这孙子沉默起来,宋绛怒气更甚。
但心里反而冷静起来,微笑着开始口灿莲花,“怂狗,就敢玩阴的,输了就装深情惺惺作态,真他妈恶心?”
对方挂断了。
月考前一天,宋绛没来上课。
这是她高二开学以来的第一次旷课,前一天李老师还夸赞她孺子可教也,今天就打回原形。
今天李老师那张本就严厉的面瘫脸更臭了,A班的学生们一整天都心惊胆颤,在心里把宋绛狠狠骂了一顿。
这一天江清衍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心里总是有些焦躁,于是放学便直奔宋绛家门口,按响了门铃。没反应。
江清衍心里更为不安,又连连敲了一串门,才终于是把门给敲开了。
宋绛顶着随手扎的凌乱鸡窝头,皱着眉开了门。
“眼睛怎么这么红,”江清衍拧眉,从包里翻出缓解眼睛疲劳的眼药水递过去,她没接,“是不是有什么事?”
“哈,不劳您费心了,”提到这个,她的眼睑抖动了一下,微微垂下来,隐有闪躲,“明天我会参加月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