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难了。
翌日，成绩就下来了。
不仅A班，整个年级都炸了。
常年霸占各科年级第一的全能学神，不单是失利，这是被魂穿了吧！！！
排行名单，一张一张的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而江清衍就静静躺在倒数第三张纸中的其中一位里。
各科老师也纷纷震惊了，一个接一个叫江清衍过去询问情况。
江清衍的说辞很统一：粗心了。
第一节课是“制裁者”李老师的课，果不其然李老师肃着脸走进来，大家都默契地安静无比。
李老师看了江清衍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上课！”
哎？
一时间，没有人喊“老师好”，包括江清衍，整整齐齐地呆住了。
按照“制裁者”一贯的做法，难道不该把吊车尾的同学狠狠批一顿，再把其中最过分的江清衍拎出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懂了，老李也被魂穿了。
江清衍趴在桌上，睡不着。
愧疚、压力、恐惧，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妈妈送他来上学，可不是让他考出这种成绩的，老师一直以来的期望，也不是让他故意把学业搞得一团乱的。但这次乱来，他不是冲动，也没有后悔。
问题在于，如果这只是一个开端，江清衍不知道下次考试时，面对着阴影，他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
如果以后，他就当这次意外没有发生，回到原本的生活轨迹，那些梦里的情节会不会不知不觉出现，将他变成自己最恐惧而憎恶的，不可饶恕的混账呢？
江清衍转笔的手一顿，笔落下来，在他身上画下一道墨痕。
他也不敢睡。
梦境里光怪陆离的画面无时不刻在黑暗里伺机而动，只要他一个分神被疲倦拖进深渊，就要被吞噬。
指尖慢慢陷进掌心，江清衍兀自叹息。
江清衍甚至可以接受放弃一切，跌回阴沟里永远沦为尘埃，可以接受见过光芒却甘愿一生忍受黑暗。可他唯独不能接受，他的玫瑰因为他而被折断、踩碎。
似乎是决定了什么，江清衍坚定地打开社交软件，指尖迟疑地颤抖了一下，最终将那个很久没有点进的消息框在界面上长按，点了删除。
且不说江清衍本人是否着急，宋绛倒是彻底傻了。
不就是她进行了单方面“冷战”吗，成绩也不至于掉得这么厉害吧！
宋绛的本意只是本能的逃避，以及不想再因他人的三言两语、几个动作就被牵扯了情绪。
这天下午放学，宋绛像往常一样火急火燎溜回家后，第一次拨通了苏澈风的电话，约她一起“写作业”。
于是苏澈风扛着书本、教科书、试卷匆匆忙忙赶过来，宋绛开口第一句就是“他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苏澈风：……
“他”也只能是江清衍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澈风咽下这口老血，眯着圆眼仔细观察宋绛：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有些急促，饱满的额头出了一层汗珠，低头微微咬住下唇。
呀呀呀，这尊冰山美人为了她那不争气的弟弟很是着急嘛。
“你看出来了吗？”苏澈风悠悠挑眉，“他是故意的。”
“我想不到原因，他为什么故意考差？”宋绛有些僵硬，擦去手心不断冒出来的汗。
苏澈风叹息一口，“衍衍自然会有自己的考量——”
“但是，”苏澈风勾唇，“如果我说，能影响他做出决断的要素……只有你。”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大，身体僵持着几乎无法动弹。
第一情绪不是欣喜，而是被冰水从头浇到脚，隐隐发凉。
“……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证据。”宋绛紧抿着嘴唇，解开高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紧紧凝视着苏澈风。
“你了解衍衍吗，”苏澈风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松开的衣领下缠绕着的绷带，“你知道衍衍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宋绛低下头，不置可否。
“你又知道——”苏澈风轻笑，“对他来说，你有多重要吗？”
下意识的，宋绛在心中小声否定，然后就像没听到这句话，坚定地询问，“请告诉我。我也想……更了解他一点。”
孺子可教也。苏澈风点点头，反问道：“先说说，你觉得衍衍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啊……”宋绛有些不自在地抿唇，蓦地低笑，“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很多看似对立的性格特征却在他身上常常出现，就像浪漫又理性，温柔又暴戾，友善又孤僻，细致又迟钝。他和她有时很像，有时又似乎是两种人。
“相处时让人觉得很舒服，社交却不太用心，勇敢豁达却瞻前顾后。有自己的原则和自尊……”宋绛不自主轻笑，摸摸自己滚烫的耳尖。
半年时间能观察到这个程度，想必也很在意他吧。苏澈风赞许地点点头，“都很正面啊，你说得很对，他确实很矛盾。”
“衍衍啊，间歇性话痨，外向型自闭，”苏澈风挠挠头，“他是一个生来注定孤独，说白了薄凉、外热内冷。”
“按照衍衍的说法，其实你是少有的几个看穿他却又接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