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被风吹皱的万顷碧波上,一小舟缥缈而行,顺流直下,时而现时而隐,最终彻底消失在落日余晖中。
吴老狗朝着那一叶扁舟消失远去的方向,谦身弯腰,拱手拜了三拜,眼中满是虔诚,内心丝毫不敢有不敬之意。
“三哥,那个钓鱼老叟到底什么来头?值得你这么恭敬,还行跪拜大礼。”吴老四满肚子的疑惑。
吴老狗神情落寞,摇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那你还跪拜?虽说他可能修为比我们都高,但我们三个一起上未必没有胜算!”吴老四一脸不以为意地说道。
“老四,慎言!”吴老狗严肃道:“虽然他一直不肯告诉我是谁,但从我一百多年前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丝毫没变,我虽然不知道他的修为有多高,但想来应该是极高极高的。”
吴老狗沉思了会,道:“回去之后,跟吴亦说一声,叫他以后不要再去招惹那个张若虚了。”
“为什么?”
吴老狗叹道:“因为惹不起!”
-----------------------------------
“落日船头,独钓一江春水;江河湖畔,共赏千秋月色。世人都说神仙好,哪知人间乐逍遥。”
“咦,上钩了!”
只见钓鱼老叟竹竿轻轻一提,一条巴掌大的金色鲤鱼跃出水面,在鱼线的牵引下,蹦跶在空中,金色的鱼鳞与夕阳交相辉映,闪耀夺目。
钓鱼老叟轻轻取下那尾金色鲤鱼,放入鱼篓中,脸上甚是满意。
“你都没有鱼钩,也没鱼饵,竟还能钓鱼?还能钓到这么好看的金鲤?”
钓鱼老叟微微一笑,道:“这叫愿者上钩。”
张若虚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小船舱走出,然后在钓鱼翁身边坐下。
“怎么样,身体好些没?”钓鱼翁问道。
张若虚道:“好多了,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说着,张若虚就要起身行礼感谢,却不曾想还是有点力不从心。
老者道:“别忙活了,你身上的外伤应该是没什么事了,但你身体里的内伤,倒还没那么快好,需要静养。”
“内伤?哪里来的内伤?”张若虚也发现,他身上那些细小伤口都已完全痊愈,不留一点疤痕,但却不知为何,就是提不起劲来。
这时,张若虚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摸了下后背,却发现刀剑不见了。
钓鱼翁道:“你是不是想找你的刀剑?”
“对啊!”张若虚略显紧张道:“那是我师傅叫我给别人送的货,我可不能丢了,不然就要失信于人了。”
“没想到你还挺守信的嘛!”老者道:“别紧张,我看你的刀剑有点问题,暂时先替你保管着,等你伤势痊愈了,就还给你。”
张若虚拱手拜谢道:“多谢前辈。”
“敢问前辈,那些追杀我的人...”
钓鱼翁道:“那吴用等人已经回去,你暂时安全了。”
“吴用?”张若虚疑惑道。
“那个被你断了一臂的吴家长老名叫吴用,你不知道?”
张若虚摇摇头,他只知道龙滩镇的吴家是三大地头蛇之一,家大势大,但从来不知道吴家有哪些人,叫什么名,要不是那个吴亦跟他有点过节,他一穷苦家庭出身的孩子,怎么可能跟这种财大气粗的地头蛇有交集,平时见了面都要绕着点走。
钓鱼老叟道:“说起来,那个叫吴用的跟我还算有点缘分,吴用年轻时,一心致仕,想光耀门楣,却屡试不中,遂生自杀之心,后恰巧遇到了我,我看他蛮有志气,想帮他一把,奈何他身子骨弱,活不长久,读再多书也没用,于是就随手丢了本强身健体的《八极功》给他,他才活到了现在。”
“随手?强身健体的?”张若虚一阵腹诽,若真像他说的那么随意,也就不会有吴用这么个老怪物了。
钓鱼老叟叹息道:“可惜他资质奇差,虽说我丢给他的只是一微不足道的末流健身功法,可他也就只领悟了十之其一,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真是白活了一百五十多岁。”
“吴老狗居然活了一百五十多岁?”钓鱼老叟的话再次震惊到了张若虚,看来叫他吴老狗真的没错,这也太能活了。
老叟随机 又道:“今天托你福,钓到了一尾黄金鲤,晚上有下酒菜了。”
张若虚看了看那灵气盎然的黄金鲤,卖相极佳,就这么宰了有点于心不忍,倒不是他有多圣母,只是单纯觉得这金色鲤鱼看着很漂亮,如果就这么被吃掉,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前辈,你看这金鲤这么好看,能不能先别吃,要不然你再钓下,说不定还能钓到更大的,还可以饱餐一顿。”
鱼篓里的黄金鲤好像听懂了张若虚的话,一直扑棱着身体,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想表达些什么。
老叟看那跃跃欲跳的黄金鲤,没好气道:“别瞎蹦跶了,你蹦跶得越欢快,我就越想宰了你!”
那条金色鲤鱼听了老叟的话,瞬间萎靡下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还不停吐着气泡,偶尔还翻着肚白在那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