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却不是对小鬼的。江来不愿吓着她,黑眸中闪着细碎的笑,眉尾挑起,说不出的肆意,他捏了捏手中冷的像冰块的指尖。“怎么?”
云幼安摇头,声音哽咽,“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我的江郎。”云幼安说的肯定,一眨不眨的盯着江来瞧。她认错谁也不会认错她的江郎,只是这话她没说出口。
江来乌泱泱的眼睫轻眨,覆盖了黝黑的眼珠。床头的小台灯并不明亮,露在明黄灯光下的半张脸显得俊美深邃,无端透着温柔宠溺。而隐匿于昏暗中的半张脸看上去格外凶,他以陈述事实的语气道,“你方才不是还说不记得江郎的面容了吗?”
云幼安不怕江来,她张了张唇,下意识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云幼安眨着一双眸,可怜又委屈的盯着江来,像是在瞧一个负心汉。
江来心里乐了,这小鬼这么热衷于给那什么江郎戴绿帽子?但转念一想,这小鬼是他瞧上的媳妇,小鬼口中的江郎是人家心上人,而他....连个姘头都算不上。尽管江来知道那个所谓的江郎怕不知轮回几世,他依旧吃味。
江来又看小鬼的面相,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面泛桃花,多的却是看不出来了。江来磨了磨牙,想不管不顾的将这无主的小鬼叼进自己窝里养着。
云幼安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她认定眼前人就是她的江郎,其它的事在此刻都变得无关紧要了。云幼安抿着唇,黑黝黝的眸显得格外执拗。看的江来心里不是滋味。
“所以,你叫什么?”江来打岔她的思路,出声问道。
江来再次的询问使得云幼安只觉得天塌了都不为过,江郎怎么能不记得她?江郎真的不记得她?云幼安一时不知道哪个更令她伤心难过。“云幼安,云幼安。”她看着江来不断重复道,企图从那双深邃的眸内看出一丝异样。
“云幼安?安安?”江来薄唇轻启,吐出的字格外好听。像是一坛醇厚的酒,又带着京城纵马少年郎的肆意潇洒,是与残存记忆里截然不同感觉。但云幼安依旧觉得这就是她的江郎,尽管她说不出个所以然。
江来见她不信,心里轻啧一声,又开口打探云幼安所处的时代。云幼安陷在回忆里不知所以然,故而江来问什么她回什么。
云幼安仰着头,与江来的距离不过两个拳头。江来此刻垂眸低首,温热的吐息尽数打在云幼安小脸上。云幼安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睫毛在动,思路一打岔,便脱离了过往记忆。听着江来一个个的问题,云幼安抱着能让江来想起的心思,只要是记忆里有的,不管是大事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她都絮絮叨叨的将于江来听。
江来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同他有几面之缘的,都能看出江来这人算不上好脾气。而与江来交情较深的,怕是要指着那些人说‘江来说哪里算不上好脾气,这人分明就不是个好脾气人。恶劣不耐烦,这世上简直就没有比江来还要狗还要差的人了。’
可此刻江来面上没有丁点不奈,半眯着眸却专注的瞧着小嘴不停巴巴的小鬼。
云幼安想的什么说什么,早就忘了江来一开始问了什么。说完,云幼安眼底带着期待,巴巴的瞧着江来不吭声了。
“你说的那个朝代,距离现在已经有几千年了。”具体几千年江来也记不清了。
“什...什么?”云幼安不明白江来说的什么意思,什么是几千年了?
江来应了一声,以表肯定。就是几千年了,所以我不是你的江郎懂了吗?你的江郎说不定轮回转世多少回了,更说不准每一世儿孙满堂,哪里还记得你这个小鬼。只是这些话过于残忍,江来没有说出口,面上也没有流露出一二。
云幼安看懂了江来前面表达的意思。她想摇头,想说我不懂,我才不要懂。明明你就是我的江郎,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不认我?
云幼安哭不出来,她下意识吸了吸鼻子,颤抖着声音道,“所以...你轮回了对不对,这一世你没有前世的记忆,对不对?”云幼安心底又燃起希望的火花,江来若是江郎的转世那么不记得她也是应该的。
见她不死心,江来略微无语。就算他是江郎,那前世也不是江郎那一世,几千年过去,多少世了。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有句话叫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现如今江来对此深有体会。
他能怎么办?如果这是一个不相干的小鬼,他打一顿把其打怕就是了。可事实是这不是一个不相干的小鬼,这是他想拐回来当媳妇的。他要是打一顿,这小鬼应该是要给他当场表演一个魂飞魄散,那时他就真是注孤生了。
江来想的云幼安不懂,她只知道眼前人就是她的江郎,即便不是前世那也是某一世就是她的江郎。不然作何解释她的江郎不记得她呢?
云幼安纠结在江郎不记得她的原因,她心中戚戚然,不记得自己的江郎还是那个江郎吗?她的纠结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江来纠结于他不是小鬼口中的江郎,而小鬼偏生认定他就是那个江郎,我看中的媳妇让她当她前情人,这是不是替身?江来脸都黑了。一时也不知道一人一鬼哪个更惨更绝望。
江来将自己的脸往下压,怼到云幼安眼前,“我的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