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只余丁点黄晕挂在天际。
楼糯洗了把脸,套了件较为严实的睡衣,噔噔噔的下了楼。
楼辛不知去了哪里,楼母坐在小阳台摇椅上惬意的看着晚霞。楼宵戴着半框眼镜,拿着一本黑皮书,离得远了,她也看不清是哪本书。
拨了拨额前湿漉漉的碎发,慢吞吞的坐了过去,没骨头似的钻进楼宵怀里。
楼家并不热闹,前天楼父生日宴请了不少人,今天也不过是家庭小聚。但相比以前却是好了不少,起码没有火药味和尴尬氛围。
不多时,楼辛款款而来。
她穿了长袖且到脚踝的湖水蓝的蕾丝边睡裙,不算正式也不算暴露,刚刚卡在那个界点。楼糯是白中带粉,尤其在某些时候那粉变成了薄红,晃眼的紧。而楼辛则是整个人都白,看的仔细还能瞧见下面青黛色的血管。
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一个适合圈在怀里困在床榻上,一个适合捧在手心含在嘴里。
楼糯余光瞥了眼老神在在的男人,却见他全神贯注的盯着课本。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目光不动,头却偏了过来。单手搂上她的腰身捏了捏,这是在问她有什么事。
没搭话,接着去看楼辛。
后者同楼母打了招呼,一个转头与楼糯对上了眼,楼辛先是身子有片刻的僵硬,随即小幅度点头。像是带着点怯意与怕哪里又惹恼楼糯。
楼糯撇撇嘴,她可没错过她看自己时扫了眼身后人。
楼母端着茶杯坐了过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同楼辛聊天。楼糯也不干预,就耷拉着眼皮听一耳朵。
横在腰间的手突然动了,楼糯转头去看楼宵。后者黑沉沉的眸扫了眼楼上,楼糯懂了。这是要去书房,不知楼宵楼父又在忙些什么,她也习惯了,她以前为了在楼辛身上找茬撒娇卖萌的求楼宵带她回来。可回来楼宵大部分时间都在楼上书房,她强烈怀疑根本是楼宵找楼父有事。每每透露一点消息给她,随即又好似忘了要回楼家这件事。让她一个人又急又气,他就是想看她撒娇求他,最后勉为其难的答应。
楼糯暗暗磨了磨牙,抱着一个软枕起身,三两步跳到那个单人小沙发上。
“那不若便明日。”清脆柔柔的声音如林间黄鹂。
楼糯注意力又被拉过去了。
楼母点头,赞同楼辛的提议。但转头又盯着楼糯,像是在问楼糯意见。
楼糯被刚刚的宛若实质的视线刺激的起了层鸡皮疙瘩,此刻绞尽脑汁的分析着。猛一抬头,便见楼母不知瞧了她多久。
后者也没生气,又重复了一遍,“你以为呢?”
楼糯脱口而出,“什么?”
后者也不恼,心平气和重复道,“明日出去逛逛,顺便去看看婚纱。”
这就是了,婚纱刺激到楼辛了,所以楼辛刚刚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楼辛半垂着头,从她这个视角看去,只见那密密沉沉的眼睫轻颤,零星碎发投下淡淡阴影,她看不清楼辛神情。
楼糯将下巴搁在软枕上,敛着眸神游天际。她都忘了还有这茬了,尤其后来又有苏沉和程齐的事,而且那事也不急,她都没毕业呢。可她忘了她不急,有的是人急,这不楼母就惦记着呢。
婚纱可以联系人定制,也可以去看看。她对单独出门是有了阴影。可楼辛这样,她又心痒痒了,想欺负人怎么办?
楼糯心里小人摊手,表示,这不怪她,谁让楼糯一直惦记着楼宵呢?怎能说楼宵都是她的,刚订婚那会儿她可好几次都看见楼辛站在角落红着眼眶,红唇轻抿,似委屈似幽怨的盯着楼宵。
真当她是死的吗?
她提了人便无声落泪,像是委屈坏了。那时她压不过楼辛,后者倒打一耙,说什么二人一块长大只是将楼宵当哥哥,巴拉巴拉一堆。她气的要炸,也无法反驳。理什么的全让楼辛占尽了。
两人对着红眼眶,一个委屈又无辜白着脸瑟缩着身子,一个气的面目狰狞脸色绯红。
好在楼宵干预,不知他做了什么,自那以后楼辛便有所收敛。而她也学聪明不少,这几年来让楼辛吃了不少暗亏。
但都不是很解气,每次都是后者勉强勾勾嘴角,汪着一池水的眸子里是无奈从容与包含。
越想越气,楼糯一蹬腿直直的横在半空中。
楼母眼里错愕一瞬又恢复平静。误以为楼糯有意见,理了理旗袍衣摆端正身子等着楼糯开口。哪知楼糯移开视线直勾勾的盯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楼辛。
楼母,“? ? ?。”
最后以楼糯点头落幕。
等吃完饭回了房楼糯才不自在起来,她没问楼宵来着。不过明日同楼母楼辛一块出去,应该不能有意外吧。
楼糯摇摇头,心想怎么可能,不要自己吓自己了。都被整出病来了……
但她晚间到底同楼宵说了声,楼宵没点头也没摇头,楼糯狐疑瞅他,不应该啊。
一个转身就被男人压在身下好一阵磋磨。
楼糯睁着水汽氤氲的眸,眼神涣散,长而卷的眼睫沾着泪珠。红唇翁张,似是合不拢。
发丝黏在身上,整个人像刚出炉冒着热气的小笼包,挤一挤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