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几个人围着一盆炒荠菜吃得正欢,工友给韩歌送来一封信。信是高小君写来的,从日期上看,高小君寄来这封信时还没收到韩歌写给她的信。
高小君信中诉说自己为中考埋头书堆的苦恼,自以为是地想韩歌“别问孬好,总算找点事做,一定很开心”,夸韩歌“有气质,有能力,有事业心。只要努力,相信以后女强人的称号加在你身上是当之无愧的”,称“我的预言十拿九准,你干什么都能干好”,并着重给韩歌说了一件事:就在韩歌来浙江没几天,阮呈旭的爸托人捎信给她,说要给韩歌买二趟衣裳(当地风俗,男方给女方买了第二趟衣裳不久就可以结婚了),准备今年五月办事(结婚)。对此,高小君说:“你对这件事会有什么想法呢?就知道当时我很生气,硬冰冰地回了一句:妄想!她不在家,这句话我也不捎。于是,到现在他们家也没有再提过。韩歌,你对这桩婚事到底持什么态度呢?不能再徘徊了。其实,我认为阮呈旭也是挺好的一个人,几次来学校找我,说他对你的感情和她家人对此事的干预。他对你的痴情深深地感动了我!唉,想不到他竟爱你那么深!”
说到阮呈旭家人的干预,韩歌之前有所耳闻。集镇人自有集镇人的优越感,就凭这个地域优势,阮呈旭的爸妈认为儿子怎么也得找一个比韩歌更能端得出手的闺女当媳妇儿。韩歌个子不高,这是最大的不足,阮呈旭的爸妈和姥姥认为。
就因为对韩歌不满意,给韩歌的衣裳、请媒红吃饭,全由儿子阮呈旭一手操办,要知道这在当时当地是极少见的——何止极少见,是近乎没有的。在当地,儿子的婚事约定俗成都应父母料理。因此,买第一趟衣裳韩歌只当走走形式,花了300多块钱——而别的女孩儿最少也要花1000多。就这样,还闹出了不快。
按照当地的风俗,第一趟衣裳买好后还由男方带回家,然后选个好日子,再由媒红送到女方家中。可这衣裳在阮呈旭家还没送就少了!
当时,阮呈旭初中时有一个女同学喜欢阮呈旭,经常以女朋友的身份到阮呈旭家来玩儿,叫人也亲,还比韩歌个儿高,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深得阮呈旭爸妈的喜爱,阮呈旭却对她不冷不热的。
第一趟衣裳买回来,阮呈旭就像往常一样出门做生意去了,个把月才能回来。这期间,那位女同学又来阮呈旭家玩儿,阮呈旭的妈便自作主张地让她挑走了两件韩歌看着买的衣裳。
媒红给韩歌送衣裳来的时候,说衣裳被人偷了,阮呈旭的大妹妹冬月随便在本街上给加买了两件。买来的这两件衣裳,质地好坏不说,款式都是老掉牙的。装衣裳的劣质的箱子也翘起了一角包皮。
韩歌气不打一处来:“买衣裳时候已经给他省了,还来这套!小偷偷了?小偷为啥不全都偷走,还留两件?这小偷可够善良哩!”喘了几口粗气,她恨恨道,“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苦根看着被气得大发雷霆的闺女,怕媒红下不了台,赶紧出来当和事佬劝韩歌:“既然送来了,就这样吧,看在恁这几个叔、婶子面儿上。”
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韩歌知道这事儿责任不在阮呈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