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乘路过柯桥的车子了。”宋清进门就说,“想早点走嘛,就坐夜里的车子。”
韩歌点头说:“好,几点?”
“你先去睡吧,到时候我喊你。”
韩歌就起身去睡了。
凌晨两点,韩歌被叫醒,跟着宋清去汽车站。
车站总是那么热闹,大门外卖什么的都有,什么包子、稀饭、油条、豆浆、烤红薯、菜饼肉饼鸡蛋饼……吆喝声此起彼伏。
天蒙蒙亮的时候,韩歌他们乘坐的车子即将启动。宋清问韩歌去不去厕所,结果这地道的江南普通话来得有些突然,韩歌没防备,听着好像是问她吃不吃红薯?
可能起得早,她感觉自己毫无食欲。
“不吃红薯。我什么都不吃。”
宋清愣了半晌,然后会意,忍不住地扭头抿嘴而笑。虽然无声,虽然扭过了头,这下意识的动作、表情还是被韩歌捕捉到了。
“嗯?好笑吗?哪儿不对吗?”她心里犯嘀咕。
直到一个旅客上车,问另一个同伴可上厕所,韩歌才恍然大悟。
这时,车子就要启动。想想算了吧,人家不能为了你一个人耽误一车人。再说了,刚才人家问你可上厕所,你打岔,这会儿又要上厕所——唉,算了,憋着吧,憋憋就到了!
韩歌高估了膀胱的收缩能力,还没走多远,她就被尿憋得不行了。
一路上各怀心事,谁都无话。宋清担心恰逢春节,车子难找。韩歌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到家——说到柯桥再转去南京的车,鬼知道到柯桥会怎样。但愿,但愿,但愿一路顺利。韩歌一路祈祷,祈祷那个叫“尿”的东西手下留情。
她已经憋得很难受了。好像这车子和她叫较上了劲儿,就是不停,就是不到。
她换着各种姿势,想缓解缓解小腹的憋胀感,每个姿势都只能维持两分钟,甚至以秒计。
不得已,还是得跟宋清说:“宋叔叔,什么时候停车啊?我想上厕所。”
宋清问司机,司机说不停车。
“老天爷啊!千万别出洋相。”只有暗自祈祷了。
车到柯桥,韩歌的内裤已经湿了一小块儿,这还是她努力的结果,她实在关不严门了。
车子就在路边上停下。一车人四散开来,各奔东西,大包小包的化肥袋子拎着,少数几个皮箱拉着。
没说的,韩歌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找厕所。东一头,西一头,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宋清怕她一个人迷路,边打听厕所边拎着化肥袋子远远地跟着。
自己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打听人也无果。最后,实在没办法,找个墙旮旯解决吧……
尴尬之后的韩歌一身轻松。尽管还有一丝便意,自我估计是因为憋得太狠的缘故。
到柯桥将近两个小时了,还没有拦到去南京的车子,更别说直达家乡城市的车子了。宋清一招手,那些司机师傅不是摇手,就是摇头,要么不理不睬,照常行驶,用各自的方式表达“客已满”的状况。
幸好今天天气还不错,没有给韩歌他们焦躁的心情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