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空回答完延明的话便闭上了双眼假装休息,等到周围安静下来,这才愤愤站起身走向置放铜镜的桌台。
看着镜子中自己肿大乌青的脑袋,心中对阿穹的恨意再次上升几个高度。
还在寺庙中闲逛的阿穹很快便迎来找上她的寺监真严师叔。
“无心,方丈有请,跟我走一趟吧。”
阿穹淡定地点了点头,随即便跟在真严身后来到了延明的禅房。
里面除开延明外,寺里几位高僧也赫然在列。
几人皆是双眼紧闭神情淡漠的坐在蒲团上,见到阿穹进门,这才睁开双眼,审视一般的看了她几眼。
“你可是有何解释?”
带路的真严走到禅桌上拿来纸笔放在阿穹面前,却见她只是摆了摆手,随即将早已准备好的纸张递了过去。
延明将纸上的叙述看完,双眼不由自主瞪大,本不想将上面的内容让其余几人看见,但是房间中的人都是佛宗里面的中流砥柱,只得无可奈何地将纸张传递出去。
几位长老看完,眼中全是不可置信愤愤不平的怒意。
“放肆,佛子可是你能够随意污蔑的?”
说话的是长老之一济华,他是大师鸠摩悟的狂热粉丝,这份狂热也随着鸠摩空的出现转移至他身上。
阿穹目光坦荡看向几人,丝毫没有预想中捏造事实的畏缩。
“你可知这张纸上所诉之事会造成佛宗怎样的轰动?”
延明脸色严肃,他知道阿穹没有说谎,虽然这个孩子加入佛宗之时,被自己批语没有佛缘,但是这十二年间,他对佛宗的信仰也被自己看在了眼里。
倒是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鸠摩空,延明只觉此时的自己已经看不透他。
“千机雪当真是天魔殿安排进合欢宗的探子?佛子的身份也早就被邪仞所知?”
延明再次出声,他想要听见不同的答案,想要从阿穹脸上看出一丝谎言的气息,但是眼前人除了坚定的点头再无其他。
济华激动站起身来还想训斥阿穹,却被位高一级的延明给拦了回去。
“既如此我们定会查探真假,你可知若上纸上有一言假话,等待你的后果会是什么?”
延明的威胁并没有对阿穹带来任何影响,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即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走出禅房。
原主满心慈悲看不得世间疾苦,虽深爱佛宗,但是佛宗真的就如同他心中所想那般美好吗?
发生在无心身上的异样只要用心查一查,便能轻易得到结果。
但是他们并没有,不管是方丈还是长老亦或是寺觉们,他们明明看出了无心的痛苦却还是将他送进了鸠摩空的僧寮。
可见有着天生佛心在这个本该众生平等的佛宗生出了等级划分,生出了尊卑有别。
距离正邪大战还有几年,阿穹决定随心而为,用原主的名义去渡一渡这个满是疮痍的世界。
离开佛宗之前,阿穹去见了鸠摩空一面,顺便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了他。
顶着他怨恨的眼神,她心情愉悦的走出了佛宗大门。
鸠摩空看着阿穹离开后,心中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算你命大,竟想出了离开佛宗求活路的办法,我便让你再多活上几日,他日再见,我必好好报答师兄。”
鸠摩空自言自语一番后,便打开了阿穹递给他的信封,里面只有寥寥数语,却是让他生出了无尽的恐惧。
‘你既受了佛心,为何不渡世人只渡己?既如此,我便收了你的佛心,渡了你的世人。’
心脏处突然传来搅碎一般的剧痛,鸠摩空一口鲜血喷射而出,随即便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僧寮中。
再次醒来时,他摸了摸心口不断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无心给他的信封中所述不可能成为现实。
他跌跌撞撞跑去铜镜面前照看,额间那朵标志着他天生佛心的无根花印记荡然无存,原本被衬托得慈眉善目的面容此时看起来狰狞又邪性。
“不可能,不可能!”
鸠摩空一把将铜镜扫在地上发出叮当巨响,被门外前来送饭的沙弥听了个正着。
叩叩叩...
“佛子?佛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鸠摩空眼神慌乱,强忍着心中的震惊冷静回道。
“无碍,今日餐食拿回去吧!我无意食之。”
沙弥答了声是,随即便一脸迷惑的离开了鸠摩空的僧寮,心中疑惑,为什么今日佛子的声音听起来不似以往那般悦耳动听平心静气。
听见门外之人离开,鸠摩空赶忙找出自己平时作画的颜粉,将白色铅粉合水融化,拿出细笔对着铜镜在自己额间描了一朵无根花。
虽说和真正的无根花印记略有差异,但是只要不细看,相信没人能够猜到这是自己画上去的。
确认额头上的颜料已干,鸠摩空连忙出门来到了阿穹居住的僧寮。
当被告知人已经离开佛宗许久,失神落魄的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僧寮的。
连续几日佛子不曾出门的消息很快便在佛宗引起小小的波澜,有人说他是因为在众师兄弟面前被无心揍了一顿,拉不下面子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