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玠带着沈奕山进了御书房,就感觉到了沉重的气氛。
正好宋月也在,他疑惑的望向宋月,期望能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宋月轻轻的摇了下头。
上首传来沉稳的声响“程道长,朕谢你当初和朕说的话,亦谢你赠给朕的护身符,故,朕赐你国师一职,望你能继续为朕,为天下做事。”
程玠感激的跪谢道“谢皇上信任,为皇上与天下做些善事,本就是贫道该做的,贫道必尽心尽力为皇上,为天下,祈福祈愿!”
“好!”上首的人激动的拍案而起,紧接着又痛哭出声“只是可惜了护国将军与公子!唉!是朕之过啊!”
沈奕山见到皇上后就一直在想父亲与大哥,现在看皇上这样,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咬牙道“我父亲和大哥怎么了?他们人呢?!”
“他们,为了护朕不被叛军发现,引开了叛军的视线,就算是身经百战,到底是没能敌过百人的追杀…朕!朕救不了他们!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皇上大声哭起来,此刻他很愧疚,他埋怨自己三年了还是这样的懦弱!
“怎么?!”沈奕山怔愣住了,他的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他难以相信的喃喃道“以我父亲的身手…还有大哥…他们会…”
他仇恨的看向上边的皇帝,恨声道“是你!都是你!为了你一个人,我沈府满门都没了!都没了!”
他满脸都是绝望,眼中有热泪欲落,他隐忍着更多暴躁的情绪,转身闭目,一行清泪滑过脸庞。
沈奕山颤着声问“我父亲和我大哥的尸首在何处?让我…最后再见他们一面。”
皇帝哽咽着道“已经让公公抬回将军府了,朕会追封他们的,朕会厚葬他们的…对不起。”
沈奕山擦干了眼泪,冷漠的说“我怎么敢!我怎么敢接下皇上的这一句‘对不起’!”
言罢,径自走了出去。
宋月追了上去,沈复归唯一的遗孤,必须护好他,才不算辜负他的牺牲!
程玠望着上首珠帘后的人,他的哭是真实的,没有掺假。
程玠轻声说“皇上,已经做的很好了,三年,除去此次的意外,并没有发生其他不好的事,这是三年前的皇上做不到的。”
“国师…道长,可朕真的很没用,如果不是朕,沈将军与沈公子根本就不会死!是朕害了他们!”
“保护皇上是他们的职责,如果皇上真的愧疚,那今后更该做出对百姓好的成绩来,这是皇上的职责,天下万物,互相成全,皇上,不用太过悲痛,但是,皇上今后该好好对待沈小公子,这是沈将军遗孤,你可不能让沈将军丢了性命又寒心。”
皇帝听了程玠的指引,像是落水的人找到了浮木,终于安了心,他连道三个好,感激的对程玠说“谢国师!朕若是没了国师,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国师大恩,朕记于心!”
程玠扬起嘴角,轻声说“既然皇上知道该怎么做了,臣就先退下了。”
程玠走出御书房,闻着外边清新的空气,舒心不少,他总觉得,这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一进来心上就悬着块要掉不掉的石头。
他走到将军府外时,将军府牌匾上已经挂了白布,府内传出沈奕山一人的痛哭声。
沈奕山在堂前,一身白衣,他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了,现在眼睛涩涩的,流不出泪来,只能麻木的跪坐在一边,为父母亲烧着纸钱。
宋月沉默的站在沈奕山身后,他想到自己父母亲亡故的那一天,所以和沈奕山有些共情。
他们二人都是闷闷不乐,颓丧的模样,程玠走过去先是拜了一下,才走到沈奕山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没人开口说话。
沈奕山过了好久好久,沙哑的说“做道士可以忘记俗世的烦忧么?”
程玠怜爱的说“做道士,不比在俗世里生活轻松。”
沈奕山嗤道“那就挺好的,我宁愿去道观侍奉祖师爷,也不想再占着这个身份了。”
‘这是逃避现实的做法’,程玠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宽慰着说“来就来了,不过如果你日后要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沈奕山不再言语,他转身向程玠跪拜着,听着那一声声嗑头的声音,程玠心软了,他扶起沈奕山道“贫道收你为徒,但你不得再反悔了,此后一生,居于若水观,便是断了俗世一切情缘,你可听明白了?”
沈弈山坚定的说“我无悔!”
待沈府满门下葬后,沈奕山就搬到了若水观,他住在程玠屋子的旁边。
自然轻易地就听到了夜晚的时候,程玠与华邪的对话。
皇帝让程玠,一个月后举行祈福盛典,为天下祈祷,另外,此次盛典也带了对护国将军府的愧疚之意,因为皇帝让程玠暗中施些往生的术法。
沈奕山并不想接受皇帝的这种歉意,但也希望父母亲和大哥来世能投个好胎,为此,他暗中忏悔了多次,这种做法,对百姓不公。
在举行祈福盛典的前一天夜晚,程玠唤来了沈奕山,他半躺在床上对沈奕山说“贫道对不住你,给了你希望,之后的路,却要让你摸索着前行,你若是真有一日后悔了,大可以离开。
缚住你的从来不是任何外来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