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
武河畔,靖武军营寨。
戏志才收到了贵霜焚毁水寨,渡河东去了消息,心底也长松了一口气。
他们武侯府初来乍到,不说其他,光是一个对地理的熟悉,都赶不上这片土地的原住民。
贵霜西渡的消息,更是晚了好几个时辰,才被他们发觉,不得不说也得益于特殊的地理环境,以及有别于中原的战法。
若不然。
他们这一役,起码会丢失不少城池,敌军更不会那么轻易的退去。
中军大帐之内。
“此役算是结束了!”
戏志才忍着疲惫揉了揉眉心,看着同样疲惫不已的诸将,开口道:“将消息传回天武城,大军整修七日,麴义将军整顿先登营,继续清剿域内贼寇!”
“此地就交给徐荣将军了!”
“也好!”
徐荣和麴义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经过此役!”
戏志才看向徐荣,面容正色道:“想必徐荣将军也发现了,咱们武侯府对武河,以及坤河一带的掌控,还是太过薄弱,今工部忙碌,难以在边境铸建工事,所以对河畔之侧的烽火工程,可能还需徐荣将军来完成!”
“待回军以后!”
“在下会同武侯提议,将东面的戍边之士,增至两万,以减轻靖武军的负担!”
“多谢志才先生!”
徐荣闻言面色一喜,朝戏志才抱了抱拳。
武河上游支脉共有七条,而七条支流中,又以乾河与坤河为最,就以乾坤二河来说,它们每条河的宽度,便不下于六里。
武河最窄处,也有三十里。
这样恐怖的一条河,徐荣的一万兵力,别说什么戍边,他更大的用处,实际上跟一处烽火台的作用差不多。
好在有戏志才的一番话。
这让他的压力,的确少了很多。
“徐荣将军客气了!”
戏志才摆了摆手,开口道:“贵霜始终乃新下之地,想做到如中原那边关险城坚,起码也得数年之功!”
“贵霜新主波调!”
“同样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今日若是他不顾一切,孤注一掷破营,只怕此役后果难料,咱们要时刻警惕,不能放松对东面的监视!”
“志才先生所言极是!”
麴义闻言重重点头,旋即有些咂舌道:“这波调也的确算个人物,以五万野人攻城,其中有将近一万,死在了贵霜督战军手里,其狠辣程度可见一斑!”
“不过!”
说道这里,麴义话音一转道:“谁让他遇到的是武侯府,今日他若是敢孤注一掷,那战至最终,他的十余万大军,起码得留下五万,给咱们陪葬!”
“到时候!”
“他除了撤退,再无它途!”
“在下可是听说了,在武侯离开的数月之间,礼部那位公祐先生,可是屠了一百五十万僧侣,现在的贵霜疆域,可算不得那波调的主场!”
说起孙乾屠杀僧侣,麴义的语气相当平淡,反而在提起孙乾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叫上了先生。
显然对这礼部。
哪怕是桀骜如麴义,也有着三分忌惮。
“呵呵!”
徐荣扯了扯嘴,笑着道:“武侯曾言,乱世当用重典,想来治乱也是如此,武侯本就是军中杀神,凶威赫赫,对内仁慈,对外霸道,可不正与内圣外王相合?”
“佛教乃是邪教!”
“若不株绝,何来靖安?”
“佛教的确是邪教!”
经历过佛教暴动的戏志才,闻言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旋即起身笑着道:“今敌军东渡,咱们也不能大意,斥候遣于十里之外,做好巡视,诸位将军都早些下去休息吧!”
……
十一月中旬。
荀采诞下一子,天武城陷入狂欢,连沉稳如贾诩,在得知消息以后,也大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的袁基。
已经在张燕的护送下,走出雒阳进入荆州,继续游走在各大豪族世家当中,有着四世三公嫡长的尊贵身份,加上其在民间那极好的声望,使得袁基在行走之际,每每都能得到主人家极好的礼遇。
荆州,南阳郡。
宛城官道上,数驾车舆在西凉护的护卫下滚滚而行。
居中的一驾车舆之内。
“张燕贤弟!”
袁基左手执书,询问道:“迄今为止,各大家主所出财物几何?”
“合共两千七百金!”
车外的张燕闻言,没有多少犹豫,就给出了一个具体的数字。
“还不错!”
袁基缓缓点头,开口道:“下一家为南阳阴氏,想来能有不错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