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胡闹,你退下!”
桃花坞坞主尔庆自后方疾行而来,疾言厉色地制止道。
尔德明大惑不解:“大哥,这是为何?”
面相粗犷、络腮胡子,再配上委屈至极的表情,简直令人眼前一黑。
客栈众人本来胃口极好,见到他这模样,直接停杯投箸,心情败坏。
尔庆看也不看,径自向前方拱手:“舍弟愚顽,年少无知,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晏宗主高抬贵手,暂且饶过他这次吧!”
轰隆——
如同一道惊雷劈下,陡然在大堂炸开,带来惊风急雨的同时,还透入阵阵寒气。
“大哥,你说他是谁?”
尔德明的委屈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无边的震恐。
当年与晏无师冲突时,他并不知此人的身份,否则定然说什么也不会动手。
他虽然脾气爆,却并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上赶着去送死。
晏无师是谁?
在座诸人都很清楚此人在江湖中的身份地位,当这个名字一出现,本来还有杯盘响动之声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
尔庆身为一派之主,见多识广,擅于察言观色。当认出晏无师以后,便知道今天自己这边是栽了。
连声为自家弟弟讨饶的同时,还以手示意己方人马,准备跑路。
晏无师坐回座位,气定神闲:“本座当年与他接触的时候,他还挺英勇的嘛~怎么过了这些年,就年少无知起来了呢?
莫非是脑袋遭了什么重创,所以心智缺失,变成智障了?”
智障。
尽管没人知道这词是什么意思,但结合晏无师的上下语境,便知他在说尔德明脑壳有问题。
尔德明哪里能忍?
骂骂咧咧又想动手。
“没错,他确实是个智障,让诸位见笑了,我现在就带他走。”
尔庆一边点了尔德明的穴道,一边将人拖走。
恰在这时,晏无师开口道:“听说桃花坞投靠了合欢宗,风头一时无两啊~”
边说着,右手边弹出一道真气,打在尔德明腿上某处穴位。
尔庆惊容不浅,匆匆道了句不敢,脚下生风,扛起尔德明跑远了。
桃花坞一行来得快去的也快,完美复刻了十五年前的那一幕。
众人暗自嗤笑的同时,也在惊叹晏无师的气势。
此人连窝都没挪,单凭几句话,便令嚣张跋扈的桃花坞落荒而逃,气场不可谓不霸道。
好在他并没有其他打算,赶走桃花坞后,便收起威压,专心吃饭。
众人也跟着长出口气,大堂恢复了热闹。
沈峤看出晏无师方才摔杯那一手,看似是吓唬,实则打中了尔德明身上一处刁钻的穴道。
于是开口问:“你那一手,以他们的功夫根本解不了,到时候还得回来找你,不嫌麻烦吗?”
晏无师却笑了:“你错了,这城中除了我,还有合欢宗的人。他们不敢来找我,可不就要找那边的人了吗?这可免了我打听的功夫!”
说罢向赵持盈等人抱拳,道了声先行一步,如飓风般飞出门,追人去了。
众人心中暗暗为桃花坞那群人默哀,心道你们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这尊凶神!
先前晏无师已知会过赵持盈,是以她也并不如何惊讶。吃完饭便回房休息,为明日的赶路积蓄元气。
其余的人要么出门逛街,要么也跟着回房。
这头的碧霞宗一行各有事做不提,那头的晏无师跟着桃花坞寻得合欢宗的隐藏据点。
可怜的桃花坞众人脚跟都没站稳,所在之地便是一阵地动山摇,紧接着此处据点的屋瓦墙垣尽皆破碎炸裂,连屋顶都被掀翻了。
威力堪比后世的原子弹实验,整座城都能清晰听见轰隆隆的巨响。
呼——
冷风吹过,分外寒凉。
当桃花坞以及合欢宗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座据点已经没了,只剩下数不清的破木残柱,无声昭示着昔日的精致恢弘。
而在不远处的屋檐上方,立着一个白发飘飘的玄衣男子,与周遭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鬼啊!”
合欢宗的人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桃花坞却是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除了抱成一团的普通弟子,就连坞主尔庆亦是惊恐交加。
不过玄衣人倒是没有下一步动作,视线越过他们,看向后头的某一人。
白茸正听桃花坞诉苦,不想头上忽然巨响连连,随后整栋房子就凭空消失了。
当她看清“拆迁”的罪魁祸首,轻叹口气,为尔德明解了穴,遣散众人,独自面对。
当人都走了,白茸才指着废墟道:“这下你满意了?”
晏无师飞下屋檐,来到废墟站定:“桑景行先前追着杀我,如今我不过就捣毁他一个小据点……很过分吗?”又想到什么,“正好我也有一个疑问,想要问问你。”
白茸奇怪:“什么疑问?”
晏无师骤然挨近,与她只咫尺之遥:“你义父……怎么懂得朱阳策这门心法?”
白茸原本羞答答的脸,瞬间僵硬不已。
正思考搪塞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