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前,我还想去看一看沈峤,确认他的安全。”
本以为这小小的要求,广陵散不会拒绝,然而他还真的就拒绝了!
“不行!”
晏无师:“为什么?”
广陵散似乎极不耐烦,顿了一顿,还是解释道:“方才对掌,桑景行和我一样受了伤。以他的秉性,现在早远遁疗伤,不会去破庙的。
而沈峤武功又不低,对付阎狩几人绰绰有余,更别说还有暗恋你的白茸从旁协助。有什么好担心的?”
晏无师一手支颌:“说的有道理,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广陵散耐心耗尽:“没什么不对的,还不快走?”
晏无师抬起眼:“去哪?”
广陵散瞥他一眼:“你这副样子,除了回西域还能往哪去?”
“你不是把我扫地出门了吗?”
“你若想一个人流浪在外、自生自灭也行,反正我是无所谓~”
说罢不给晏无师考虑时间,复又折身,扬长而去。
这回是真的走了。
话已讲明,如果再不跟着走,怕是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晏无师没有再犹豫,最后回望一眼远方孤立山头的废寺,暗道一句保重,便追随广陵散的路线而去。
……
光阴匆匆,繁事纷扰。
晏无师随广陵散回到西域以后,便留在修葺一新的法镜宗总部闭关,专心恢复身体。
等到伤口彻底愈合,全身经脉复原如初,已是三个月过去。
令晏无师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出关后听说的第一个消息,便是突厥为报宇文邕北伐之仇,再度南下劫掠。
许是已将燕云一带的羊毛薅秃,劫无可劫,于是他们便将目标移到了西部边境。
大军侵入酒泉郡,在郡中杀吏掠民,大掠多日才罢手。
拉着成百上千的“战利品”满载而归,返回漠北。
晏无师赶到的时候,正是突厥人掠夺的最高潮。
今非昔比,他到的又匆忙,只领着速度最快的近千骑兵救援。
鏖战多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迫使突厥缩短抢劫时间,提前回师漠北。
如果有可能,晏无师很想多召集些人马继续追击。
只是帝位更迭,时代变了,新帝忙于寻欢作乐,连朝政大事都不想多管,更别说异族南下抢劫这种小事。
若非晏无师执意出塞救援,宇文赟看在他的面子上给了一点兵马,酒泉郡怕是要被抢的渣都不剩。
看着颓垣败壁、满目疮痍的州郡,晏无师连声长叹——
要是宇文宪还在,边境绝不会是这副模样。
就在自己闭关的数月之间,天下局势风幻云变,惊变连连。
宇文赟在后宫发泄够了,便将目光转向前朝。
他认为宇文宪军功卓著、功高震主,既为了立威也为了宣泄,在即位后不久,他便派兵包围齐王府。
剧情也按照原时间线发展,沈峤来到长安,在边沿梅私宅遇到襄阳长公主之女窦言,得知宇文赟弑父的秘辛。
后又护送窦言去美阳县公苏威的府上,遇上在此避祸的宇文宪,和前来捉拿他的人交了一回手。
照理说以沈峤的武功,救出宇文宪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宇文宪优柔寡断,不愿背负以下犯上、叛乱谋反的骂名,因此没有接受沈峤的好意。
晏无师多年以前的预言终于应验了。
宇文宪虽然文武双全,做事却左右逢源、犹豫怯懦,一方面看不惯宇文赟的荒唐行径,屡屡以皇叔身份进行规劝,进而招致不满。
而在明知自己饱受猜疑,命不久矣的情况下,他又放不下世俗的眼光和面子,主动伸出脖子引颈就戮。
被宇文赟的人上门逮捕后不久,他便被赐死在宫里,几个儿子中,除了未入牒谱的七子宇文诵,全部受宇文宪的牵连而被处死。
为了保护宇文宪仅剩的血脉,沈峤护送宇文诵和窦言出城,途中力战合欢宗“人气组合”宝云和阎狩,还有彭城县公陈恭。
经过数月积累,沈峤武功又有进步,于城外阵斩合欢宗所派的两名长老,同时逼退陈恭。
宝云、阎狩就这样消失在人间,虽然这两个人关系极差,但是因为阎狩断臂、武功大打折扣的原因,他们不得不强行绑定锁死,每次任务必要一起行动,缺一不可。
此次双双殒命,倒也不枉他们这个组合形影不离,生死相依这么多年。
纵是彼此的主子桑景行听说,或许也会为他们的同年同月同日死而泪目。
逃脱合欢宗和朝廷的包围网,沈峤将窦言交给其父窦毅,自己则带着宇文诵隐入乡野,逃避朝廷的追捕。
宇文宪身死,宇文赟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当得知沈峤和晏无师关系不错,他便放弃了搜捕,任人带着宇文诵离去。
解决了宇文宪,宇文赟又将目标对准朝中大臣。
宇文邕曾经的心腹大臣,助其夺权的宇文神举、王轨、宇文孝伯等人,也遭受了和宇文宪一样的命运,被安上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处死。
这些人中既有文官也有武将,全部物理消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