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唱的是哪出啊!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广陵散立在原地,并不理会被半提在空中的晏无师,只瞧着桑景行道。
“今日这出可是相当精彩,本座怕你无福消受呢!”
若说桑景行对晏无师还有一点点耐心的话,那么对广陵散便是另一副样子。
此人一出现,他便暂时舍了晏无师,回转身体和其对峙起来。
晏无师因为伤势,本就不想动一根手指头,所以见这俩人杠上了,便顺理成章往地上一躺,坐等他们交锋。
魔门三宗的实际掌权人,今日在凤州城外的小树林,奇迹般地碰在了一起。
并没有故人重逢的叙旧聊天,只有剑拔弩张的紧张对峙。
对于桑景行半威胁半不屑的态度,广陵散仍是淡淡的:“多年不见,桑师兄的脾气还是那么大,一点也没被荒淫糜烂的生活所腐化呀~”
桑景行的淫靡生活举世皆知,即使广陵散远在西域,也听过他的不少“奇事”。
面对嘲讽,桑景行倒也不恼,只上下左右地仔细打量了一回。
“多年不见,你不也没变样嘛!看着还是这么欠揍,说话做事都和以前一样……没皮没脸~”说到最后四字,他的面庞逐渐染上阴冷,“本座当年就是太心善,没有好好地调教于你。以致你如今狂妄自大,不知上下尊卑!”
果然还是来了。
当晏无师听到桑景行的话,才从奇怪中回过神。
往昔日月宗还没分裂的时候,桑景行没少仗着身份欺辱广陵散。
动辄谩骂羞辱,出言讽刺都是轻的。
方才他们二人“温声细语”,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晏无师差点以为桑景行转变心性了呢!
不过如今看来,他还是他,同以前一样的粗俗变态。
“桑师兄这话说的奇怪,莫非还当自己是日月宗主的亲传弟子呢?
且不说如今圣门三宗分立,你连宗主之位都拱手让给一个女流之辈,只能屈居人下当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首席长老。
女主当政、牝鸡司晨,你自己不害臊,我都替你丢人~”
广陵散也是江湖有名的“茶艺大师”了,闻言只一笑,用最云淡风轻的口气,说着世界上最祖安的语言。
二人由是互相输出十几句,到底是桑景行略逊一筹,败下阵来。
意识到从口舌中讨不着便宜,他沉默了一瞬,抬掌运功。
“看来日月宗分崩这十余年,你们都忘了本,各自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便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想要称大王了?”
被这番无差别扫射所波及,晏无师忍不住回嘴:“喂……我说,你俩互怼就互怼,能不能别殃及无辜?”
“哼!”
此话一出,桑景行,广陵散几乎同时冷哼出声。
在这一瞬间,晏无师觉得自己貌似成了全民公敌。
意识到这个事实以及之后的可怕后果,他直接被吓得噤了声。
如果被这两人混合双打的话,那么自己的下半辈子可就真要和轮椅为伴了。
“我不说话了,你们继续~”
或许是因为火力转移,也或许是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桑景行二人重新恢复对峙。
二人一个御气于掌,一个抱琴抚弦,战斗一触即发!
砰!
说时迟那时快,彼此刚刚摆好造型,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出手。
两大宗师级高手的对掌,霎时引得风动鸟兽惊,树木花草随风乱舞。
动静大到连另一端的废弃寺庙都有耳闻,令庙中打斗众人的动作微微停顿。
一击之后,彼此撤掌。
广陵散连退三步,堪堪稳定住身形。面色白中透红,强行压下胸腔中翻腾的气血。
桑景行则飘落回地,气色虽无变化,表情却像是见了鬼。
他万万没想到,昔年日月宗的小透明、武功远逊于自己的废物师弟,如今的功力几乎已可与自己持平了!
气息稍平,他回味了广陵散的武功路数,脱口而出:“朱阳策……你也习练了朱阳策?”
“什么叫也?”晏无师插话道。
桑景行心虚地瞧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不对,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晏无师越发肯定了先前的猜测。
白茸……
你到底是哪头的!
他在心底恶狠狠地低咒。
作为同样习练过的人,广陵散自然也感应了出来,奇怪地将晏无师和桑景行连着瞧了一眼,没有说话。
不是我传授的,我没这么博爱!
晏无师在心底呐喊。
“咳咳,今日本座心情好,就大发慈悲放过你们了。望你二人好自为之,别妄想挑战我合欢宗的地位!”
放完狠话,桑景行连气都不带喘,施施然甩袖,转身融于夜色。
晏无师问:“他就这么轻易走了?”
“噗!”
回答他的,是广陵散从口中喷溅而出的鲜血。
“喂,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晏无师三步并两步,冲到人面前。
“刚才那一掌……我们都尽了全力,所以彼此俱受了伤,要不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