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教导了弟子,顺便露了一手,晏无师原很愉悦。
然而一声巨响却打碎了他的骄矜自负。
糟了!
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光顾着说话,结果险些把正事给忘了!
晏无师循着声音的源头奔去,只见一人正俯卧于崖底,浑身被鲜血浸染,生死不知。
还是来晚了一步。
“师尊留步,且让弟子先去探探。”
玉生烟先他一步上前,过去查看。
当瞧见此人一身道袍,手执山河同悲剑时,不由得惊呼出声:“竟是玄都山掌教沈峤!”
他不知沈峤是中了暗算,因此十分疑惑:“昆邪武功竟已高至如此地步了吗?”
晏无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情况如何?”
玉生烟:“全身骨头碎了大半,不过尚有一丝生机。”经过多年调教,他还算比较善良,因此又问道,“师尊,咱们要救他吗?”
晏无师端详着手中的山河同悲剑,又看了看沈峤,微微一笑:“先拿大还丹给他服下。”
……
既然救了人,那好人便要做到底。
有事弟子服其劳,晏无师一身轻松地先回了别庄,玉生烟则背着沈峤慢慢在后走。
一个时辰后,玉生烟将人安置好,过来复命。
“师尊,接下来该怎么办?”
晏无师悠哉游哉地品着茶:“人是你让救的,怎么反倒问起为师来了?”
“可师尊你明明也是想救人的嘛!”
啪。
晏无师茶杯一放:“看来是这些年为师对你太过放纵,让你养成了随意顶撞这许多不好的习惯。”
冷冷的态度令玉生烟想到八岁以前的日子,脑袋一耷拉:“我错了……”
看着气人的二弟子,晏无师不禁感慨:“还是千泷乖巧!”
玉生烟猛地抬头:“千泷是谁啊?”
“是为师新收的三弟子,比你和边沿梅懂事多了。”
玉生烟闻言,紧张道:“师尊…您不会不要我了吧?”
晏无师:“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若再这般气人…哼哼!”
兴许是感到危机,玉生烟肉眼可见地正经了起来。
“报告师尊,沈峤筋脉断了十之八九,骨头亦多处碎裂,只内息尚存一二。而且摔下来时后脑勺还摔破了,大夫说会留下后遗症。”
作为熟知剧情的人,晏无师早已知晓一切。
隔着数重门扉,他望向沈峤所在的房间。
老实说对于这位玄都山掌教,是如原时间线一般玩弄于股掌,还是留其在别庄好好养伤?
他暂时还没想好。
见他凝望窗外久久不语,玉生烟道:“玄都山和我浣月宗不同一源,且照他这个伤势就算醒来亦是个废人。若将他留下,恐怕并不划算。”
虽然他心地不坏,但是魔宗之人历来以己为先,从不做没有利益的事。
所以救下沈峤,还留人长住,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划算的事。
他遂建议道:“不如…我们拿他向玄都山换个人情?”
晏无师瞥他一眼:“若你师兄在此,绝不会说这等没头脑的话。”由此他也明白,自家二弟子还是没长多少心眼,遂解答道,“此二人都是一流的高手,沈峤更位列天下第十。怎么可能功力如此不济,以至被打落山崖的境地?”
玉生烟不算傻到底,亦明白过来:“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若这变故发生在玄都山之内,那我们就算交人出去,他们也不一定会认。说不定还会以此栽赃,反陷我们于不义之境!”
晏无师睨他一眼:“还不算无药可救。”随即又霸气道,“有我在,浣月宗便无需看他人脸色,更不必去换所谓的人情!”
霸气侧漏的一番话,令玉生烟眼眶一热。
“这些年弟子虽遵照您的话潜心练功,一年都不下几回山,但也听说桑景行春风得意,耀武扬威。还有那法镜宗,因为您不在,他们的宗主广陵散,手都伸到长安去了!如今您一回来,咱们终于不用再过仰人鼻息的日子了!”
近几年玉生烟与边沿梅分隔周齐两地,师兄弟二人从未见过面,因此信息上有些延迟。
不过即使有些关系玉生烟没捋清,可要表达的意思是没差的。
从永丰镇跳崖假死这六年,眼见浣月宗群龙无首,桑景行便将浣月宗当成了软柿子,心情不好便来搓扁捏圆一回。
玉生烟身在齐国,闲暇时下山游玩,被合欢宗的人发现并上报,由此很是吃过几回亏。
若非合欢宗内另一派的援助,他在齐国早待不下去了。
晏无师问:“他总来找你的麻烦?”
玉生烟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倒不是经常,只不过每次一见面,他便对着弟子好一通阴阳怪气,说话也忒难听了些。还总叫弟子改换门庭,拜入他的门下。”
晏无师嗤之以鼻:“这人年纪一大把,说话做事却总跟流氓一样。放心,为师前段日子已教训过他,他不会再寻你的麻烦了。”
玉生烟:“弟子都听说了,他被您打的可惨了呢!”说至此处,忽然语气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