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不过是三声极轻的声响。
可在此时的晏无师耳中,却像叩入自己心底一般,直入心扉。
收回遨游四海的神识,缓慢睁眼。
这个时间点……
莫非是徐容有事来找?
不疑有他:“进来吧。”
房门随之开启。
晏无师没有下床,兀自盘腿打坐,静等“徐容”进屋。
然而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他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掀帘而出。
“你有什么事…”
当瞧见来人,未竟之言被生生卡在喉间,再说不出一字。
白衣如故,倾倒众生。
晏无师愣了几息,旋即赞道:“你还是那么漂亮。”
自游春宴后,元秀秀便在暗处默默观察,直至今日才找上门来。
在来之前,她不确定晏无师是否会认自己,所以只静静地不说话。
而当晏无师开口,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遂不再试探与犹豫,径直扑入晏无师怀中,低声啜泣:“五年了……”
晏无师本欲推拒,当听到此句,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在她后背轻轻拍着。
“这么些年…我好想你……”
元秀秀边说着,边抬起泪眼迷蒙的双眸。
美目氤氲,流波溢彩。
动人的身姿紧紧贴合,隔着几层衣料仍能感到娇躯炙热的温度。
他几乎要沉醉了。
不行…
不能就这么陷进去……
两手刚想动作,美人就似提前预知一般,双臂环绕更紧。
委委屈屈道:“别赶我走……”
细腻的柔荑攀上颈间,玉容越来越近。
晏无师躲闪不及,与她挨个正着。
当唇齿相依的那一刻,灵台的万丈华辉轰然消逝,只余一团漆黑,使人沉沦。
暖阳入照,一场好事。
……
斜阳落山,炙烤了一日的大地终于得到喘息,呼啸的北风带来了今日的第一份阴凉。
因着昨日晏无师的承诺,徐容早早给人看完诊,便在济和堂中等待。
然而直至太阳彻底沉落,她也未曾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会不会是菜式复杂,所以做的有些久?
再等等吧。
于是就这样从日暮等到星夜,直至月上中天、昏昏欲睡,她才倏然惊觉。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想到晏无师先前入秘境修行,虽然伤已经大好,难保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当下抓起药箱,就朝晏无师居处赶去。
急切到连门都没敲,径自推门进屋。
但是门内上闩,她进不去。
又转为拍门:“晏无师,你在里面吗?”
屋内终于有了动静,一阵窸窸窣窣之后,脚步声渐近。
早在黄昏时分,屋内便已云收雨歇。
晏无师想起答应徐容的话,本想穿衣去灶房做饭。
但是每次起身,都被元秀秀按了下去,二人就这么反反复复,捱到了晚上。
当听到徐容的声音,晏无师便感觉不妙,想起今日要做的事,又是懊悔又是自责。
这回元秀秀倒是没拦着,由着他去开了门。
徐容一进门,便拉住他上下打量:“你是不是旧伤复发了?也怪我当初没仔细看,否则也不至于…”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你怎么不穿衣服?”
晏无师连忙拢住里衣,含糊道:“这不是赶着给你开门吗?所以起的有些急了。”
“那你怎么睡到现在?是身体出了问题吗?可我看你气血如常,甚至还很…活泛……”
“额…这……”
“这位便是徐医仙吧?”
没等晏无师找理由搪塞,元秀秀便从帘后走出。
徐容悚然一震,心里已有了猜测:“我是徐容,请问你是?”
元秀秀:“来的匆忙未来得及自我介绍,妾身姓元,名秀秀。”自然而然挽上晏无师手臂。
果然……
徐容轻轻呢喃了几字,旋即苦涩一笑。
晏无师见势不对,忙插话道:“你坐诊有些晚,所以没来得及同你说。做饭的材料我都买好了,就在灶房,现在我就去给你做!”
徐容断然拒绝:“不必了。”敛去失态:“我已经吃过了,你同元娘子久别重逢,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说罢也不待晏无师回话,如来时一般匆匆出门。
“诶!”
晏无师想要拦人,被箍紧的手臂却令他不得移步分毫。
他看了看身侧,又向外张望,终究化为无奈一叹。
这份无奈并没持续多久,因为接下来几日,晏无师都被元秀秀缠的几乎不能脱身。
便是抽得机会找上济和堂,也被拦在堂外不能入见。
药童说徐容太忙没时间见人,请他改日再来。
如是来了几回,都是这个说辞,晏无师便知没戏,打算等她想通再来。
这日云收雨霁,室内好事稍歇,晏无师轻吐口气,闭目休憩。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