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明显愣了一瞬,倒也不故作神秘,径自摘下了幂篱。
乌兰觉得这人还挺实诚的,是个爽快人。
然而这一丝好感,在幂篱摘下后荡然无存。
此人身穿敞胸开襟的紫色长袍,身材不算壮硕,别有一种匀称之美。
若有女子在此,看到他胸前微微露出的深沟,怕是要直接冒出星星眼。
可惜乌兰是男人,还是突厥人。
在他眼里,穿着这么骚包、打扮暴露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在他们那边要么被当成有病之人,要么干脆就扔去沉河。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此人的相貌。
尽管他长的很帅,乌兰却无心欣赏,反是一阵惊诧,随即狠狠切齿:“是你!”
晏无师“不解”:“你认识我?”
乌兰直接暴走:“别他娘的装蒜,你以为染了头发我就不认识你了吗?晏、无、师!”
“还是被你发现了~”晏无师故作失望。
乌兰大吼:“少废话,要杀要剐赶紧上,看你大爷我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晏无师轻笑:“这么激动做什么,摄图当初围杀我的仇还未报,这才哪到哪啊?”
听他说及主子,乌兰才惊惧道:“你要做什么?”
“报仇。”
“王子现在已是可汗,掌管整个东部的生杀大权。你有这个实力吗?”
“暂时是没有,不过杀你的实力还是有的。怎样,要不要弃暗投明,投入我的麾下?”
乌兰沉默。
他似乎是在盘算着得失,谨慎开口:“跟了你有什么好处?我可不想再被乌尔图压一头。”
晏无师循循善诱:“好处当然多,就比如你可以连升数级,达到与乌尔图一样的级别。”
乌兰:“你一个外人,怎会有能力让我升官?难道…你在突厥有内应?”
“聪明。”
“是谁?”
“告诉你可以,但你要先发个毒誓。”
誓言的意义对他们来说相当重要,但凡发出就没有不遵守一说。
乌兰纠结半晌,伸出三指发了誓。
“现在可以说了吗?”
晏无师摇头:“我还是不放心。”
“你还想怎样?”
“用你最大的声音,大喊三声摄图是狗。”
“什么???”
晏无师:“怎么,不乐意?你已归顺于我,所以我才是你的主人。主人的话…就该听从!”
乌兰目中如有惊雷,闪烁的雷霆之色能化为实质的话,他已经被电死了。
对乌兰的“放电”恍若不觉,他兀自强逼道:“你说不说?不说就死。”
“呵呵。”乌兰笑了。
“你笑什么?”晏无师皱眉。
“我在笑……”乌兰声音渐低。
晏无师凑近去听,他略微抬头,貌似要作答。
“我笑…你痴心妄想!”
刀锋冰冷,眼看就要划破晏无师的脖颈。
欻!
血光大盛,星星落落迸溅上墙壁。
就像是一幅风景画,只不过点缀其上的绘卷之物…是人之鲜血。
乌兰痛苦地捂住前颈,企图阻止血液的奔流,可惜无济于事。
晏无师收剑致歉:“不好意思,本来不想用这么残忍的方法的。但你刀尖淬了毒,若不快点动手恐怕死的就是我自己了。”
杀了人还要为手段太残忍道歉,实在令人搞不懂。
乌兰张口欲说什么,然而那一剑直接划破了大动脉和声带,使他根本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只微张了嘴,然后血流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尽数倾泻而出。
滴滴答答。
水流之声渐大,晏无师不忍他那么痛苦,伸出一指点上眉心,结束了他正受着的酷刑。
其实早在贺兰山下、乌兰为摄图挡剑时,晏无师便知道招降他是不可能了。
但或许是好胜心作祟,见到好的东西都想抢过来。
亦或是他乌尔图弟弟的身份,让自己产生了此人也能为我所用的错觉。
即便当初在贺兰山放过乌兰,可仍于今日亲手结果了他的性命。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俯身为其阖上不曾瞑目的双眼,转头走至紫衣女身边。
自阿央被断手开始,袁紫霄就处于懵圈状态,直到战斗结束都没回魂。
晏无师猛摇几下,她才微微动弹。
当瞧见身下的满滩血色,她终于忍不住破功了。
“啊啊啊!”
“别叫!”晏无师蹙眉。
袁紫霄用手指着他:“你…你怎么如此残忍!”
晏无师一哂:“这就看不下去了?你可知他们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世间致人于死的方法千千万,你为何偏偏选了最残酷的一种?”她手指着乌兰的遗体,厉声质问道。
晏无师翻个白眼:“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根本不是小丫头片子。而是一个普渡众生、兼爱天下的圣母!”
即使不知“圣母”何意,袁紫霄也知道这绝非什么好词。
“小丫头、丫头片子,圣母!你到底要给我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