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我带着你要的媳妇回来了,快出来迎接!”
还未进门,晏无师便大声嚷道。
远在书房的谢绪听得此言,被周伯扶着迅速走来。
当见到一袭白衣胜雪、姿貌倾国、端庄娴静的元秀秀时,便是严肃如谢绪,也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元秀秀款款福身:“儿媳见过父亲。”
谢绪虚扶一礼:“好孩子,快起来吧!”说着直接挤开晏无师,围着她瞧个不停。
“不知儿妇如何称呼?”
元秀秀轻轻道:“妾身姓元,名秀秀。”
谢绪颔首:“怀兰秀瑶璠,好名字。”
元秀秀:“此句可是出自康乐公谢灵运的《日出东南隅行》?”
见自家儿媳连谢灵运的诗都知道,谢绪更是“笑靥如花”:“二娘着实聪慧,吾儿能娶到你,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此话显然已将她当做谢家的一份子,而因此被挤到一旁的晏无师,对谢绪厚此薄彼的行为甚为不满,在他身后猛翻白眼以示抗议。
可惜谢绪充耳不闻,兀自问道:“二娘刚才说自己姓元,那么先魏的孝文皇帝,与你是何关系?”
“他是我的曾祖父。”
“原来如此,孝文皇帝天纵多能,实乃一代英主。我这个孽子能有如此佳妇,真是苍天有眼哪!”
遭到连续暴击,晏无师终于忍不住道:“老头,这人都给你带来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谢绪却只冷哼一声,拉着元秀秀朝花厅走去。
“二娘莫理这个孽子,随为父用饭去。”
晏无师:“……”
花厅。
“二娘,这是新摘的雨露春笋,快尝尝看。”
“这是现做的松鼠鳜鱼……”
“这是清炖鸡孚……”
谢绪连夹多道菜,并一一为其解释菜式的由来与工序,热情备至的态度连府中服侍多年的周伯都感到讶然。
介绍完之后,谢绪冷不防看向一旁默默扒饭的晏无师,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记爆栗。
“孽障,只知道吃自己的,连给妻子夹菜都不会!”
晏无师虽怒气值飙升,可还是照着他说的给元秀秀夹了一筷子菜。
谢绪这才暂时偃旗息鼓。
一刻钟之后,晏无师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谢绪却道:“不许走,等二娘吃完你们再一起回去。”
元秀秀打圆场道:“不必了父亲,就让他先走吧。”
谢绪又是一声冷哼:“这个孽障再不收敛些,怕是真就只能和道士过一辈子了!”
晏无师忍无可忍:“我说老头你有完没完?先说我喜欢男人又说我不行,把女人给你带回来了还阴阳怪气,拜拜了您嘞!”
说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丢下花厅里的二人径直回了房。
等晏无师一走,谢绪的脸色便倏然平静,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歉然道:“我这儿子的性格向来如此,你受累了。”
元秀秀:“无妨的。”
“话到此处,谢某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元娘子。”
“家主请说。”
“你与二郎…是否真是那种关系,还是说只是他临时找来应付我的?但说无妨,老朽不会怪罪于你。”
听及此,元秀秀亦正色道:“家主勿忧,我与他确是那样的关系。只不过数月以前才将将步入正轨,所以他或许还有些不习惯。但我相信,我们之后会好的。”
晏无师风评不好并不是秘密,谢绪因此更加歉疚:“他在北方的事,我近日也了解过不少。二郎在家时便沉默寡言,一心只有武功。这么多年独身惯了,更是我行我素,做事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你跟着他…委实辛苦了。”
想着二十多年来与晏无师相识的点滴,元秀秀甜蜜一笑:“其实我觉得…他还好。”
瞧着她的眼神不似作伪,谢绪这才松了口气:“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但愿那个孽障能珍惜吧!”又对守在门口的周伯说道:“带二娘去明德院。”
……
“气死我了!”
晏无师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谢绪连日来的阴阳怪气,恨不能立刻就离开谢家回北方去。
方清玄听闻响动,还以为他遭了袭击,携剑赶来看时,却发现他又捂着脑袋左右摇摆。
“是伤势又复发了吗?”
晏无师抬头:“什么?”
方清玄:“这是你第二回这样了,是身体的旧伤发作了?”
晏无师坐起身:“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吧,直接回长安去,离开建康这个鬼地方!”
“为何?是否太过仓促?”
“因为我实在是受够了!”晏无师仰天长啸。
在谢府这几天方清玄镇日打坐练功,完全隔绝外界,因此不大知道近几日发生的事。
正当他不知如何劝的时候,元秀秀进门道:“方道长,你继续练功吧,这里我来便好。”
看了一眼苦闷的晏无师,方清玄遂返身回屋。
临走之前被晏无师叫住:“你收拾一下,我们明日就走。”
当室内只剩两人,元秀秀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