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一壶白酒。”
方清玄找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好嘞,客官您稍等!”
等待上酒的功夫,方清玄状似欣赏窗外风景,实则暗听食肆中人的谈话。
这还是向晏无师学的,每当想要做什么事的时候,他总会选一家人多的地方探听消息。
据他所说这是为了多掌握一些情报,方便搞事情。
不知不觉间,自己也被影响至此了吗?
方清玄轻轻一笑,恰好店小二端上白酒,边摆碗筷边道:“客官您可真有勇气,一来就点了此酒。”
方清玄问道:“是有什么讲究吗?”
店小二:“那倒不是,只不过此酒乃本店从浣月酒坊进的新品,因为过于浓烈,根本无人敢点呢!要是因烂醉而闹出笑话,那可就成笑柄了!之前喝了这酒的人皆是如此。”
方清玄哑然失笑,他点白酒不过是下意识的举动,并非是勇气可嘉。
“店家放心,我不会醉倒的,你去忙你的吧!”
“每个点白酒的喝之前都这么说……”店小二明显不信,嘟囔着走远了。
方清玄摇摇头,倒了一杯慢慢啜饮。
食肆众人的话亦随之传入耳中。
“话说这晏无师到底是死是活?自从他逃出桑府之后,至今生死不知啊!”
“要我说估计早死了!”
“就是,桑景行的手段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晏无师居然敢在他家里跳艳舞,属实是活腻味了!”
“但你还真别说,那场舞简直是多姿多彩,妙不可言…嘿嘿……”
晏无师……
艳舞?
方清玄放下酒杯,对刚刚那几个议论的人道:“几位兄台,你们说的是何事?”
那几人一副看乡巴佬的眼神。
其中一人道:“打哪个村来的啊?这事都不知道?”
方清玄也不恼:“我是从赵郡那边过来的,确实不知邺城发生了何事,还请告知。”
于是那人说道:“半月前浣月宗宗主晏无师,在桑景行家里跳艳舞搅和了他的收徒宴,然后就被追杀了。听说那个徒弟被桑景行一掌拍死,晏无师亦下落不明。”
方清玄越听越心惊,想不到自己不在的时候竟发生了如此大事!
晏无师不是鲁莽之人,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其中必有隐情!
思及此,他转身下楼,开始寻找那丝气机。
……
云雨止歇。
身边的美人似乎意犹未尽,仍如水蛇一般紧紧缠绕。
晏无师在心底幽幽一叹,只闭目作沉睡状,并不回应。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半个月,再来几天自己可真要被榨干了!
他在心里为自己默哀。
气机微起。
这种熟悉的感觉……
他倏然睁眼。
顾不得身边有人,晏无师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赤着脚向门外跑去。
元秀秀:“你去哪儿!”
然而晏无师置若罔闻,径自推门而出。
一如平常的蓝白劲装,除了腰间多了一枚玉佩。
晏无师笑道:“你回来啦!”
然而方清玄却一点也不欢喜。
看着他右胸还未愈合的狰狞伤口,以及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目光一沉:“是桑景行?”
晏无师:“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做什么?咱俩好久不见…”
“外面风大,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去了?”突兀的女声在门后响起,截断两人的谈话。
元秀秀为晏无师披上薄毯,旋即朝方清玄福了福身:“见过方道长。”边说边贴上晏无师,仿佛在宣示主权。
晏无师干咳一声:“说来话长,我收拾一下再同你讲。”
进门重新穿好衣服,寻了一间空屋向方清玄倾诉。
原本晏无师还对方清玄的消失颇有微词,可当方清玄出现的那一刻,他的所有不满登时烟消云散,只剩下重逢的喜悦。
两人从日出说到日落,又从日落讲到东方既白。
期间谢绝了任何人的打扰,才在翌日破晓堪堪聊完。
有了方清玄的调理,在两天之后,晏无师的伤势便好了七分。
伤势大好,他终于不用再困于白龙观这一方天地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方清玄问他。
晏无师:“先把任清雪送回显州,再去碧霞宗看看。”
“何时启程?”
“不急,先在城内买些礼物。只是…哪个地方有卖的呢?”
“你想买什么?”元秀秀端着茶水进门。
晏无师愣了几秒,才道:“想买些名贵的礼物赠予碧霞宗。”
元秀秀为他们一人斟了一杯水:“城内有一处万宝斋,珠玉器皿应有尽有,你可以去瞧瞧。”
万宝斋店如其名,凡是叫得出名字的器物此处都有。
十余名伙计齐心协力,一一将宝物装车放好。
看着满车的金银珠宝,晏无师满意地点点头。
这么多东西,够碧霞宗开销好几年了吧?
方清玄不解道:“为何要买这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