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交战,虽无惊天动地的阵势,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惨烈。
锵锵!
谢陵、桑景行只过了两招,胜负就已见分晓。
嗤!
利剑刺入皮肉。
当幽蓝与深紫交织的两股真气幕墙散去,气幕中交手的人也显现了出来。
“呜……”
白茸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元秀秀亦是神色哀戚,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谢陵使用的是凌虚剑,而桑景行用的则是太华残剑。
可是他们二人原来使用的剑,此时已经相互易位。
凌虚剑被桑景行握在手中,直直穿透谢陵右胸,明亮的剑身尚带有濡湿的血迹。
在五年前与崔由妄的决战中,谢陵就是这样被其一剑穿胸,如今他的弟子又步了后尘。
与崔由妄不同的是,桑景行此举完全就是为了折辱,顺便满足自己那点不可告人的嗜好。
看着晏无师面带痛苦又有不虞,似乎想起了几年前那段过去,他的心情就特别愉悦。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始终心存无谓的善良。若非如此,叶佐、谢吟、李月泠,又怎会身死魂消呢?”
他每说一个名字,谢陵的心脏就揪紧一分。
尤其是说到最后一个人时,心中的痛苦甚至超越了身体的伤势。
就像是有人用刀往自己身上划割,感到一种迟缓的钝痛。
重生伊始,因为没有继承原身的记忆,所以谢陵与原来显得格格不入。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积极向识海中的晏无师求教,学习武功的同时旁侧敲击一些往事。
而随着重生时日渐长,谢陵不可避免地与原主产生融合。
晏无师的那些本能反应,以及零散的记忆碎片,开始在梦中浮现。
叶麟、叶佐、谢吟,李月泠。
这些人的名字逐渐与梦中之人对照,从原来的模模糊糊,正变得越发清晰。
谢陵不知道是潜移默化,还是晏无师有意为之。
总之随着记忆的隐现,他便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就像桑景行提到的这些人名,他就无法淡然处之,不论何时何地都能立刻暴走。
一切似乎回到了本心重铸之前,甚至比魔心的影响都还要大。
如果这次能够活下来,一定要彻底弥合此破绽!
“那你引以为傲的又是什么?是荒淫无道,还是涂炭苍生?”谢陵问道。
桑景行不以为忤:“那又如何?魔门中人最不需要的就是你说的那些东西。只要武功在身,何需在意他人脸色?涂炭苍生……呵,不过是弱者为保护自己而找的借口!”
谢陵:“我跟你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此。你……永远也不可能达到那传说中的境界。”
桑景行唇角微勾:“是吗?我不知道那传说中的境界是什么,我只在想…之后的你,是否还有命活……什么!”
脖颈瞬间一凉,有尖锐物体抵于其上。
他微微垂首,之前掉落的太华残剑,不知何时竟落在了晏无师手中。
瞳孔骤缩,然而想象中的痛楚却未到来。
不免略有疑惑:“为什么不动手?”
锋利的剑身仅仅抵在咽喉,就已将桑景行颈侧划出一条浅浅的血痕。
然而执剑之人却始终没有深入推进,哪怕是半寸,只维持着抵颈的姿势不动。
谢陵想说什么,可微微张口,一抹猩红便从口中溢出,滴于凌虚剑身,又落在地面,归于尘土。
桑景行笑吟吟道:“你果然下不了手……既然已经丧失斗志,那便认命吧。圣门第一的位置,我替你做了!”说罢猛然抽出凌虚剑。
桑景行,你永远也不会懂我所追求的东西。
你……只是一个悲哀的可怜虫!
倒下之前,谢陵深深看他一眼,随即扑倒于地,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血从其右胸汩汩外溢,与身体各处漫出的鲜血聚集在一起,汇成一道血色汪洋。
桑景行仰天长笑:“圣门第一人,终于是我了……谁?”
锐利目光一扫,待看清来人之后,又化作轻蔑的一笑。
元秀秀从一旁走出,并不理会桑景行,而是径直来到晏无师身边,为其封穴止血后,轻轻将人翻转过来。
银白的长发受到血海沾染,散发着诡异的色泽。
仔细检查了一番,方才松了口气。
白茸为了避嫌,从另一边绕道而出,看着晏无师的惨样,忍住呼之欲出的泪意问道:“义父,接下来该如何做?”
元秀秀:“白茸,我需要你立刻去宫中请御医前来诊治。”
白茸回看桑景行,见他点头应允,便疾速向皇宫奔去。
桑景行望着白茸离去的背影,状似无意道:“还是我家女儿乖巧懂事,又青春貌美,可比那些两面三刀、徐娘半老的婆娘强多了!”
现场除了一个昏迷的,便只剩下一人,这话说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桑景行说完,右手随即运起真气,生怕口中那人趁自己不备暗中偷袭。
他虽然击败了晏无师,却也是重伤在身。
面对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