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剥。
火堆熄灭在即,谢陵添了些柴,并用树枝翻拨一阵,火势渐渐又旺盛起来。
漆黑深沉的天空被大火照亮,为这深邃夜色带来些许明亮。
咕噜。
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一声,谢陵才想起自己最近都没怎么吃饭。
这几天忙着统筹安排、居中调度宗门弟子和州府官兵,别说吃饭,他能好好睡一觉都要谢天谢地了。
情不自禁又问候崔由妄一遍,然后重重叹了口气,为自己肚子默哀三秒钟。
“好香啊!”一阵香气飘过鼻尖。
抬头望去,元秀秀手捧一份赏心悦目又香气扑鼻的芙蓉糕,递到他面前。
“晏无师,吃我这个吧!”
正当他要抬手去接时,广陵散也把随身所带的糕点拿过来,并且不由分说地直接将糕点塞在了他手里。
谢陵、元秀秀:“……”
桑景行:“哼!”
谢陵不好意思地朝元秀秀笑笑,拿起广陵散的糕点吃起来。
吃了几口倏而想到在场还有一人,便向桑景行方才倚靠的地方看去,然而那里早已空无一物,不知道那人跑去哪了。
一夜过去。
直到正午,谢陵才下令众人行动,但也没让他们急行军,只是慢悠悠地往山上推进。
此举自然引得桑景行十分不满,只不过碍于谢陵的长老身份,敢怒不敢言。
“你吃的是什么?”广陵散看着他手中的点心。
“元秀秀给的,你别说味道还真不错,要不要尝尝?”边说边把用锦帕包着的点心递过去。
“你自己留着慢慢吃吧!”广陵散似乎很生气,头也不回地上山勘察去了。
“真不懂品味,难怪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女朋友!”
谢陵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猛翻白眼,却不跟上大部队,而是带着戚巍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
几乎没遇到任何抵抗,众人一路畅行无阻地推进到各个要塞据点。
异变却突起——
数百支羽箭伴随着机关陷阱齐齐向他们袭来!
上山的都是日月宗弟子,官兵因武力不够而被安排在山下防御合围,反而逃过一劫。
日月宗毫无准备,措手不及之下纷纷中招。
武功低的或落入陷阱死去,或被羽箭穿身而过,当场横死。
武功高的也没好到哪去,就算避开各式陷阱和疾射来的羽箭,也都是身负伤口,狼狈不堪。
桑景行起初也被困住,好在他武功甚高,这点袭击不过是挠痒痒,三两下将之清理完毕,转身察看周围情况。
待看到各处弟子死伤,不禁甚是恼怒。
他倒不是担心宗门弟子,这群蝼蚁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再招点新人补充。
而是这些埋伏显然在之前就已布置好,就等着他们往里钻呢!
想及此,心下越发愤怒,正要找晏无师问问,又有情况发生了——
在群山的峭壁上,突然冒出数十名黑衣蒙面人。
这些人持剑负弩,一看就有备而来。先用弩箭射击,随后抽剑交战,一番奇袭之下,日月宗又损失不少弟子。
桑景行抓了一个蒙面人欲审问,然而刚揭下此人的面罩,这人毫不拖泥带水,迅速咬破口中毒药自尽。
其余有被俘虏的蒙面人亦是如此,日月宗完全没来得及问出什么。
狠狠将剑插入泥土,恨不得将泄露消息之人碎尸万段。
“办的如何?”谢陵这时才来,走近他问道。
桑景行斜睨他一眼:“方才在山上,怎的没见你?”
“我在下面吩咐些事情,耽搁了一下。”谢陵轻描淡写,似乎真的只是有事耽搁。
桑景行面上勾起一抹笑容:“哦?晏长老武功盖世,就算耽误了些许时间,总不至于交战时还上不来吧?莫非是趁着我们不注意,与某些人暗通款曲去了?”
谢陵也是冷笑回应:“桑景行,怎么赵心月都要成亲了,你信口胡诌,恶意编排的八婆本性还是没有一丁点好转?”
此话是谢陵一年前在邺城桑府当着一群人说的,如今又旧事重提,还是在宗门弟子面前。
桑景行觉得自己被气的要原地爆炸了,若非最后一丝理智尚存,他真的要扑上去和此人拼命。
但想到对面这人武功的厉害,到底没有发作:“好,希望你在师尊面前,也能这般能说会道!”
说罢带着自己那拨人马径自下山,回日月宗去了。
等桑景行一走,谢陵的表情亦变得凝重。
桑景行的话其实说对了一半——他确实让戚巍给山上这些人报了信。
但是——他的本意只想让这些人接到消息后有充足时间跑路。
哪知道这群人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将跑路时间充分利用起来,架设机关、安装陷阱,最后还用几十人收割了日月宗一波。
他不用想都知道,留在山上的这数十人绝对是死士,目的就是为了埋伏日月宗,就算不能一波全带走,以命换命也算是稳赚不赔。
刚才他没上山,便是与这群人派来的联络员见面去了。
起先还以为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