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不管云璃有多放纵多勾人，她都能在一夕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箫屹枯守了六年时光。
而现在，她坐在箫屹的副驾驶上，也有了被戏弄的感觉。
从酒店到滑雪场那边，只有五分钟的车程，这五分钟里，云璃一直有点恍惚。
萧屹给她的报复，太赤裸了。
这家咖啡厅每张桌子都有隔断，王庆和刘易山面对面，各占一个双人沙发，看见云璃和箫屹过来，都站了起来。
“云总，你这个助理滑雪玩得真不错！”王庆还没从下午玩的状态里出来。
云璃笑笑，看一眼箫屹，“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箫屹抬眸，趁人不注意，冲她眨眨眼。
“云总，咱们坐下谈。”刘易山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让云璃坐在了他那边靠里的位置。
王庆坐在云璃对面，箫屹作为助理，坐在更适合服务的外侧。
几人坐定后，王庆拿出一份资料。
“云总，我这个电站的情况，相信你已经了解过了，是我一个人独资的，因此不存在其他股东纠纷，以你的商业敏感程度，应该能知道单这一点，就能省去不少麻烦。”
云璃点点头，问：“但是呢？”
王庆笑了，心说这女人真是厉害。
“其实也没什么，这事也瞒不了，前几个月，我跟当地银行做了三年的股权质押，四千万。”
云璃放下咖啡勺，喝了一口，眼神闪烁，想到昨天下午箫屹的那根手指，下意识抿抿嘴唇。
但就是这个停顿，让王庆有些没底，以为云璃怕麻烦。
“你想让我帮你还这笔款。”
“不错，我这个电站不小，每年稳定发电量8000万度，按照国家现在的收购价，除去成本，一年稳赚两千二百万。”王庆说。
云璃朝箫屹伸出手，“纸笔。”
箫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正准备拿笔，唇角一勾，从自己皮夹克内侧的衣兜里掏出钢笔，放在桌上，推到云璃面前。
她摸了一下手上的表，知道箫屹是故意的。
黑色和金色的竖纹笔身，在咖啡厅的灯光下并不显眼，但昨天午后的战栗感仿佛再次袭来，让云璃却感到眩晕。
但良好的职业素养救了她。
她若无其事地拿过笔，快速计算出几个数字，在白纸上写下来，说：“王总，你这个电站前期不需要大量维护，银行给你的质押款是他们行业内比较保守的数。”
“但王总，随着时间增长，设备寿命必然会减少，即使维护得再得当，每年的发电量也不能保证在这个数。”云璃说着，在纸上点了点。
“况且，以后涉及这个行业的私企会越来越多，国家给的收购价也会相应减少，加上政策变化、气候这些不定因素，按照现在光伏设备的设计周期，我只能给你这个数。”
她边说边写，把所有的要素一一列出来，最后在一个九位数字上画了个圈。
王庆皱皱眉，这个数距离他的心理价位差了三千万，其实也不算多，但他急需现金。
“云总，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但是按照我现在手下团队的维护情况，最后的收益可是比这个价要高得多啊！”
云璃笑笑，仿佛猜中他心中所想。
“王总，你考虑过二十五年的资金成本有多大吗？我这是可是现金。另外，我还可以更有诚意，你这笔质押款我可以不通过监管账户帮你还，怎么样？”
刘易山听到这里，立刻明白了云璃的意思，心里一震，这女人果然有魄力。
如果不通过监管账户，对于王庆将会省去很多麻烦，最重要的就是时间，毕竟在海外，还有另一个项目急需他注资。
但王庆是个生意人，尽管云璃给的条件很优厚，他还是没立刻答应。
“云总，让我在考虑考虑，离开源城之前，我会给你答复。”
“好。”
云璃觉得有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正盯着自己，她合上钢笔，没看那个人。
这时，刘易山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俩谈合作，需要我在中间调和，没想到云总思路这么清晰，王总也这么坦诚，根本没有我这个中间人发挥的余地嘛！”
王庆也笑了，“怎么，让你来见识一下云总的风采，亏啊？”
“王总说笑了，哪有什么风采，不过是在商言商而已。”云璃的笑容很公式化，却不显僵硬。
此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刘易山摆摆手，“我肯定是不亏的，这样，为了你们双方合作愉快，咱们今天晚上先庆祝庆祝？”
回到酒店，刘易山直接订了包间，把随行秘书都叫了过来。
到现在，云璃和王庆在收购事宜上基本没有太大分歧，只要双方没有意外，剩下的问题都是细枝末节。
王庆大概是被云璃的行事作风折服，期间不停给她敬酒。
云璃不知是太想要这个项目，还是心里有事，也不推辞。
虽说是红酒，但她知道自己有点扛不住了，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这时，箫屹站了起来，“王总，不然我陪您喝，让我们云总上楼休息？”
王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