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待一个人到底是好是坏，并不能看他说过什么话，也不能看他做过什么事，而是要看对方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第二天，输了点血恢复过来一点的苏晓仍旧忍不住继续着他关于潜移默化的心理实验。
他这不是别人说了河水很深，他非要趟，而是真的忍不住。
一条有几率产生掌控者的路，新的知识，新的见解。
这是致命的诱惑。
苏晓知道那天少年故意点出来这条路的价值，肯定能预测到他接下来的行动。
他最好不要这样，因为这种踩钢丝的行为危险性很高，很可能会导致发生未知的结果。
那结果可能影响他走上其他的道路或者让他的认知偏移。
但他就是忍不住。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那天少年告诉他，这条路是没有价值的、被人分析透了的基础知识，他不会这样。
但那天少年很明确地点出了他这条路的价值。
少年又知道，他眼中的垃圾，是不知道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这中，包括苏晓。
很乱对把？
被分析透了心理的人想要摆脱影响就是这么凌乱。
你以为的，可能是别人要你以为的。
但是...
“总不能因为可能会错，就什么都不做把？”
苏晓笑了笑，突然豁达了许多。
虽然他知道他这种豁达的想法，也可能在对方的预计之中。
不过那又如何呢？
影响，又不是全是坏事。
人类生来是懵懂无知的，每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都是环境赋予。
这个环境中，最重要的部分是其他人的教导。
本质上，每个人都不是他自己。
因为每个人的成长，都免不了长辈、朋友、恋人之类各种人的影响。
是影响，不是控制。
张三的父母不让张三抽烟，张三因为逆反心理专门去学了抽烟，这同样是一种影响。
每个人都在因为其他人不断地改变着，你因为乱丢垃圾被人骂了，然后停止了这个行为，这种有。
变本加厉的，也有。
但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无论方向是好是坏。
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也就注定什么都无法得到。
不知不觉中，苏晓关于对自身状态的坚持陷入松懈，变成了更易改变但更坚定的自我心态。
这种心态之类的和心理学等级无关，就是单纯地对自我的认知进行到了更深的层次。
他之前的状态其实本身就是错的，世界上没有不会被影响的人。
而且他也不想想，他对他酒吧里这群名义上的合作者们在做什么...
“苏先生。”
亨特来到了正坐在大厅里慢慢喝酒的苏晓身边。
“很多人都在申请加入我们这个小圈子。”
他平静地表述清自己带来的消息。
“哦，知道了。”
苏晓对于这件事看起来没有一点意外。
因为这本来就是他所预料过的。
少年嘴上虽然看不起苏晓这条路，但他并没有打扰苏晓进行集体潜移默化实验的想法，反而帮了他。
以上位者的亲近姿态给这群人未来以希望。
以未来的惩罚给予这群人枷锁。
以现在的利益给予这群人动力。
少年只是用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帮苏晓把这群人把这群人捏成了一个整体。
如果听不懂，我换个说法。
少年进来酒吧的那一刻，其实就是在示威，或者说那是不算示威的示威。
一位心理学七级，调杯酒的功夫，没有任何心理暗示的情况下，直接沦陷，在场的所有人回忆起了被他这种存在代表的意义。
这是勾起人的恐惧心理。
接下来，少年对苏晓的亲近和善，那是做给这群人看的。
潜在意思是告诉这群人苏晓有投资价值。
让除了苏校外的所有人转身，这是让这群人认清楚他们自己的定位。
包括那个冷漠的眼神，同样是一个道理。
既是事实，又是威胁。
最后，少年没有带走和苏晓较为亲近的人，这就给了人遐想空间。
我说过，这群人很聪明。
他们都知道自己只是炮灰，只是大部分人都抱着对未来渺茫的期待或者是恐惧来到这里的。
他们并非全是主动的，但都是无法抗拒的。
少年随手划的那一半人，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死得一个不剩，这是他们的判断。
你看。
这样一个群体不就形成了吗？
有现在的利益，有未来的目标，有可怕的惩罚...
所有人都会争相恐后地想要对苏晓献媚，甚至会分化党派。
这是一个圆。
不可破坏的圆。
苏晓是这个圆的圆心。
肯定有人会知道，少年如此做的目的未必单纯，因为少年表现得太过刻意和随意。
但是这并不妨碍什么。
一切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