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府里就有,我这就让人送点过去。”大太太道:“都是一家人,提钱就太生分了,老太太还等着默言过去呢,好久没见了,老人家也怪想念她的。”
“有什么好想念的,她只是姓顾,与顾家却没多大关系了,毕竟是被逐出族谱的人,也没必要非腆着个脸认亲戚吧。”秦孝玉道。
大太太语噎,要拿钱给顾默言,比割肉还难说,再说了,什么诊金药钱这么贵?定是在讹诈!
“对了,还不知道药效如何呢?”大太太说着就起身去看孙儿。
秦孝玉轻轻拨弄着茶沫子不紧不慢道:“没有特效药,但谁家请郎中是要宝治好的?放眼全天下也没这个道理,心疼钱可以不请啊,继续病着好了。”
大太太懒得听,继续往前走。
就听秦孝玉又道:“大嫂说,病儿之所以爱吃她做的糖豆,是因为糖豆里含有与他体内毒性相近之物,只是量很小,孩子本就没有意志力可言,难受了只想要继续服食毒物。所以,慢慢减少剂量让他们适应,比一刀切,用蛮横的法子捆绑孩子来戒毒,要有效有用得多,父母也少些难受。循序渐进之下,再
辅以药效,戒断的可能会大很多。”
大太太听了走得更快,无他,就是赖账,不然堂堂侍郎大人还追着个妇人讨钱不成?
秦孝玉叹了口气起身:“走吧。”
知言闻言也起身。
“既然大方不肯出诊费,念在曾经是一家子的份上,算了,不讨了,但这等赖耍之人,没资格再得到嫂嫂的任何一味药材,一个救命的方子,他家再有人病了,就等死吧,她是不会再救了。”
大太太顿住,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满脸微笑地转身:“秦大人什么话呀,误会,误会啊,妾身就去拿银子。”
对于小气惯了的顾大太太,一百一十两银子当真比割肉还痛,但为了两个孙儿,不给不行啊,若此番药有效,以后就得再多吃,买药当然要花钱,大太太也知道,饭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人家待你的好,也不会毫无保留、无需代价。
银子拿来,不情不愿地摔给知言,知言也不生气,看大太太受扁,真的很爽,自小就被瞧不起,欺负惯了的,总于有人治她,很高兴。
她将银子包好递给秦孝玉,他却不收:“走,买西瓜去,嫂嫂还等着呢。”说完
,很自然地牵她的手,这一回,知言回握住,十指相扣,喜欢就是喜欢,大.大方方的,没什么见不得人,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个人是最初就喜欢的,虽然有波折,虽然担心他的心仍牵挂着别人,但在改变不是吗?在一点一点向自己靠拢,也在喜欢自己,她感受得到、
正是两厢情愿,相互爱慕,郎未婚,女未嫁,双向奔赴,牵个手有何不妥?
默言睡一觉醒时,春喜已经啃完三块西瓜,正擦着嘴,见默言醒来,高兴地扶,默言嫌弃地推开:“别想拿我的衣服擦手。”
春喜嘿嘿笑着去洗了个手,再扶她坐起,默言这才看到地上好几个西瓜,怔住:“哪来的?”
“当然是四小姐买的,足足三板车呢。”春喜道。
知言有钱,嫁妆丰厚,但她向来不乱花,就算买西瓜给默言吃,也不会一次买这么多。
“是顾大太太的银子。”春喜道。
默言自然知道顾大太太有多小器,顶多送两个西瓜过来,绝对不会买这么多。
春喜也不解释,给她切了小盆西瓜,默言睡了一觉反倒不那么渴了,不过这瓜一看就好吃,沙瓤的
,甜甜得呢。
吃完瓜问:“三公子和四小姐呢?”
“在外头闲逛呢,三公子头回来,四小姐带着他在外头走走。”
大太阳底下的,有什么好逛的?
默言也朝外走去,知言的卧房在二楼,站在阳台上,不远处,秦孝玉与知言相对坐于廊亭之中,似乎在说着什么,秦孝玉嘴角有笑,眼神温柔,而知言则偶尔抬眸,眼睛黑亮有神,有甜密与崇拜。
默言的嘴角也慢慢勾起,心情大好。
垂花门处,顾二太太正行色匆匆地过来,远远的见到这一幕顿了顿,转过身去,未几还是转回来继续往前,唤一声:“知言,你姐呢?”
知言赫地起身,小脸发白。
秦孝玉也起身,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向二太太一礼,二太太干咳两声,绕过他们继续往前:“你二姐可醒了?”
知言也不知头,回眸却见默言站在阳台,指了指。
二太太道:“你们坐,我自去找她。”
知言羞红了脸,心怦怦直跳,她娘亲这是赞成的呢。
“娘,可是有什么事?臻儿如何了?”
“臻儿有好转,可还是在闹。”
这边默言已经下楼,迎向二太太:“我去看看。
”
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