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扬尘顶风回了幽冥山,对我说了主上一事,我自是不敢耽搁多一刻的时间,否则只怕会突生事端。”喜儿神色变了变,面上不禁多了几分认真。
安错错缓缓将手没入暖和的水盆中,接过喜儿递过来的帕子净面,随之淡然道:“你说……现在的幽冥山处于一个什么情形。”
闻言,喜儿倒也未刻意回避,坦然回道:“很不好。夜府最近四处运用各种势力打压对付幽冥山的商铺,更是拉拢过去了不少势力,如今似乎还与朝廷扯上了关系。”
“这么说来,夜飞是铁了心要将幽冥山压垮了?”安错错轻声说了句,似乎也并非一定要得到回答。
喜儿跟着安错错走到门口,将一直压在臂弯的狐领披风为她系上,这才回道:“不好说,夜飞此人颇有野心,但他的城府也很深,一般人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话音刚落,便被门外的雨滴声给消隐在了院落。
刚打开门,安错错便瞧见扬尘站在门口的屋檐下,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溅起的雨水打湿,整个人却还是笔直的站着,也不知道找处躲雨的地方待着。
这一开口,安错错就不免带着几分责怪的语气,“你为何不进屋里来,偏要站在门口淋雨。”
冬天又冷,雨下的又大,这种寒天还站在门外一动不动,怕是做好了要被冻死的准备。
一旁的喜儿帮着解释道:“方才我也劝过了,但扬尘说的有理,他一个暗卫整天都在夫人您的屋内待着实属不妥,便也只能站在门口。”
“胡闹!”安错错紧接着道,“既然是我的暗卫,那就更应该进屋来保护着,再说了,这要是染上风寒,那谁还来保护我?”
说罢,她便直接将扬尘拽进了屋,随后喜儿更
是眼疾手快的关上了房门。
二人配合的就好像早已商量好了一般。
屋内彻夜烧着暖炉,暖烘烘的热气与外面的湿冷形成了强烈对比。
喜儿忍不住关心的苛责道:“你瞧你,身上都湿了,还不赶快靠近暖炉近些,免得真的生病。”
“我习武多年,自是不会轻易生病。”扬尘毫不犹豫的回答。
听着身后俩人互相的碎碎念,安错错忽然间便想起了此时不知在何方的玄冥宸。
她继而聆听着屋外的大雨声,不断下坠的雨滴落在地面上溅起大大的水花,却令人听着格外的心静。
“夫人?夫人?”喜儿接连轻声唤了好几句,这才引起对方的注意来。
“何事?”安错错今天异常的平静心宁,完全没有昨日玄冥宸说要离开时的那种不愿的稚气。
喜儿纵使心内担忧,但面上始终还是故作不知情,她轻叹口气,随之道:“方才丫鬟来报,是掌安榕来了。”
掌安榕?昨天才见过,为何今日又冒着大雨过来找她?
虽说俩人共处一座府邸上,可掌府之大,俩人的院子也没距离有多近。
“让她进来吧。”安错错不平不淡的回了句,便走至矮桌旁盘腿坐下。
片刻的功夫,随着门扇被推开的那一瞬,屋外的雨滴哗啦哗啦的声音便大了起来。
掌安榕不疾不徐的走进屋内,对着安错错盈盈一笑,“你今个儿倒是起的早,我听说有身子的人都嗜睡,也要多吃点好东西补补,所以这便命人带来了上好的补药。”
她接着抬高了些声量道:“来人。”
身后的丫鬟示意,便上前一步将手中锦盒打开,里面装着一根千年人参。
而这人参恰好只有幽冥山麾下的商铺才有,正是昨日投奔于夜飞的那些商铺之一。
喜儿与扬尘的脸色皆为一变,若不是跟着玄冥宸久了,知道怎样冷静处事,只怕此刻扬尘手中的剑早已出鞘。
掌安榕又道:“这是掌柜的非要送给夜大哥的,我瞧着还不错,便要了过来。”
瞥了眼锦盒上那刻着的“冥”字,安错错便清楚了所有。
她不紧不慢的道:“想必你近日跟着夜飞到处奔波,对我幽冥山的情况有所不知。这种劣质的人参哪怕是给最普通的暗卫进补,怕是都有失身份。”
期间,安错错还配合的嗤笑一声,讥讽意味再明显不过。
简单一句话,她还瞧不上!
“扬尘,这千年人参虽差了点,但好歹也是安榕的一片心意,你便拿回去熬了给手下的弟兄们进补吧。”安错错淡淡的说着,不给对方丝毫面子。
掌安榕脸色微变,她本想借着此事来给安错错一个下马威,却不料被她反将一军,实在是太过气人。
“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找夜大哥商量,这便不奉陪了。”掌安榕仍旧面带微笑,让人难以从中看到她眼底的怒意。
对于她的话语,安错错则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直到将掌安榕难堪的晾在一边好一会过后,她才说道:“劳请你帮我带一句话给夜飞,就说小人难以苟活,欺师灭祖更是天道难容。”
听到后半句话时,掌安榕脸上的笑意蓦地一僵,叠放在身前的双手也不自觉的紧握住,面色下更是隐藏着几分紧张与惧意,面上便是强壮出来的镇定。
最终,她也没做回应,领着身后的丫鬟便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