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正的事朝廷自有定夺,本王知晓你是担心好友,但有些事也要适可而止才是。”
玄冥宸寡淡到不带有任何一丝情绪的话音落在安错错耳中,却是显得尤其刺耳。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杨大丰,是那个看向一个孩子都会眼神温柔的男人,此时的他用着淡漠疏离的称呼,似是立马便将以前的事阻断隔绝了个干净。
“担心好友……”她忽然很想笑,但是那抹笑意到了嘴角却带着丝丝悲凉的意味。
“不管是婉然还是居大人,他们二人都有帮助过宁清镇的百姓,在你离开之后,马嵘寨的贼人来犯,是她与我一起留下来并肩作战,说是好友也不为过。”
不过,对于这样好友的存在,她向来都是会义无反顾的去竭尽所能的帮助。
“这件事就算你插手也改变不了任何的局面,皇上那边已经下了处决,五日之后便会将居正斩立决,而他通敌的罪名也并非是他人栽赃陷害,此事绝对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玄冥宸言语笃定的说完之后,心内似是有些不忍,便又继续道:“倘若你真的为了她好,那便应该放弃此事,否则只会越闹越大,最后会连她也牵扯进去。”
通敌卖国本就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只处决一人,祸不及子女已是最大的幸运了,哪里还能奢求免去这死刑。
“可有证据?”她直接问道。
想让她相信居正的罪名是真的,若是没有个证据,又怎能说服自己。
男人认真的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也只能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有。”
一个淡淡的字音却如同巨石沉沉的从头顶压下来一般,直直的坠入心底。
守候在门外的碧水见到从屋内走出来的安错错时,夜空
中的月亮已然挂的老高了,即便是繁华的京都街道上也都是一片宁静。
夜已然到了后半夜。
这一谈话就谈了许久,又瞧见走出来的人儿脸上满是失魂落魄,碧水连忙提着灯快步迎了上去。
“姑娘应当饿了吧?奴婢这就为您去吩咐厨房做几道您爱吃的。”
俩人在屋内一待就是老半天,眼下可是连一粒米饭都没有进过肚子,若是说不饿定然不可能。
“姑娘?姑娘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将太医宣来看看?”又是一连问出好几个担忧,可依旧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从出来那一刻起,她整个人似乎就是一副失神的样子。
身旁的碧水不知道关切的问出多少个问题后,安错错终是有了反应。
“我没事。明日一早你便帮我捎个口信去居府给婉然,就说我下午一道陪她去牢里探望居大人,让她…让她不必担忧。”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加上了这后半句话。
也许能少一天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就可以少痛苦一天,只是这件事还能瞒多久,却是一个未知数了。
碧水听从吩咐,次日一早便差人去居府捎了口信,而安错错亲自下厨做的几道小菜也都放进了食盒中。
之后二人便碰面,一道去了牢房里看望居正的情况。
本来就因为居正被突然抓走的事情而感到担忧,后来又听说不准任何人去牢里探望的居婉然心内的担忧瞬间便转为了焦虑。
今天听到安错错派人来府上通报的消息后,更是毫不停歇的直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等着。
牢房里算不上潮湿,几乎每一间用圆木头隔着的牢房里都留有一扇不大的窗口,相比较于那些关押朝廷重犯的暗无天日的阴暗牢房要好上千百倍。
至少在这里还能见
得到日光,知道时辰。
“爹!”居婉然快步走到牢门前,看着短短数日不见便苍老了许多的亲爹,心中的愧疚之情根本难以用言语去代替。
“婉然!”看到来人,原本垂目无力的居正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连忙从墙角半趴着来到了牢门边。
居婉然的眼泪唰的一下便落了下来,满眼的委屈害怕,而居正也是不免有几分心酸。
看到这,安错错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食盒,心下更是多了些许难过。
“爹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放心!爹你受苦了。”
闻言,居正却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安错错,似是欲言又止,又像是在确认她心内的最后一道疑虑般,最后终是没有解释什么,缓缓收回了视线。
作为所有事情的当事人,他自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还能活多久,只是可怜了居婉然没爹没娘,更是还未婚嫁,便要沦落到只身一人的苦命了。
“婉然啊,你听爹说……”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着道,“爹已经活了够久的了,这件事你莫要再掺和进来,其中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知道么?”
话他只能说到这,具体的他不想多说,这是他作为人父最后残留的一点尊严罢了。
“爹你胡说什么,错错她已经拜托了宸王,只要宸王出面,定然可以查到是谁在背后冤枉你,到时候你就可以出来了!”如果今天不是宸王的帮忙,她又怎么能进得了这牢里来探视。
安错错轻叹口气,转而看向身后的狱卒,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