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翱错愕:“你们,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枫林晚道:“其实我们的出身,与你们相差不大,都是从这个社会底层爬出来。我就是一个穷苦渔村的穷苦孩子,因为邪无我家破人亡,孤身只影混迹江湖;言星是福利院长大的孤儿,十八年来他的一切都靠自己一双手拼命争取,不能喊苦喊累,因为没人在乎他;阮明月小时候是个游街串巷的乞丐,曾被人满街追打,也曾被人欺压,长大才被自己师父救回去,照样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言星道:“我们不是更了解你们的情况,所以不好说我们到底谁更惨。可是你们至少还有家,还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而我们三个,野蛮生长,什么都没有了。”
众人听着三人的经历,一时间嗟呀不已。
炎子桓默默地走到三人面前:“既然你们都经历了这样的苦难,就更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可能确实没有你们这么狼狈,可是这个世界的黑暗和惨淡,我们几个人眼睛里看到的,却各不相同。”
言星伸出手:“其实你尽可以说清楚那些话,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支持你的做法?”
炎子桓微微一笑,一把握住了言星的手:“还是那句话,无论有没有人支不支持,我都会坚持的做下去的。”
不过言星又补充道:“不过,我同样不会允许无辜之人遭到牵连,散灵人的责任就是守护,你之前可以不知道,现在不可以。”
炎子桓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又不是散灵人。”
言星坚定的看着炎子桓:“不,你是,而且你知道你是!”
炎子桓紧盯着言星那双深邃的眼睛,那是他第一次从一个陌生人的眼中,看见了深渊一般的信仰和无边无际的坚定。
“随便你怎么说……”炎子桓松开了言星的手,转头离开。
鹤邈牵出一匹白马:“老大,这匹马给您骑。”
炎子桓摸了摸那匹马:“哟,这么漂亮的白马,从哪找的?”
鹤邈道:“从那个庄园的马厩里偷的,我就是看它长得不一般,就顺手牵回来了。”
炎子桓扫视了一圈:“还有多余的马吗?”
鹤邈点点头:“有的,还有不少呢。”
炎子桓嘱咐着:“给他们三个也准备几匹,昼城对他们来说也已经不安全了,让他们赶紧走。”
鹤邈应着,然后便带着袁载,两个人一起去牵马。
炎子桓来到三人身前:“昼城不安全,随时可能会有杀身之祸,你们三个也不要在这里逗留,尽快动身离开吧。”
唐翱道:“不过说起来,还不知道你们三个打算去哪呢,玄树继续往北走,是丈渊,那里是极北之境,天寒地冻,去之前要做好准备啊。”
言星道:“我们没打算继续往北走,玄树的任务没完成之前,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唐翱笑了笑:“听你们这意思,你们这是继续留在玄树了?是什么任务,让你们这么不要命啊。”
言星道:“我们要带走玄树的散灵人。”
说着,三人齐刷刷地看向炎子桓,炎子桓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说了,我不是散灵人,我也不会跟你们离开玄树,只要夜城还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的。”
言星微微一笑:“我们知道现在的夜城需要你,更加离不开你。所以我们也没打算离开,既然你现在不愿意跟我们走,那我们就跟你走,直到你可以跟我们离开的那一天。”
炎子桓吃惊:“你们要跟我去夜城?”
言星点点头:“昼夜两城之间情势危急,而我们的理念又差不了太多,没准我们三个也能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好啊!”炎子桓慷慨一笑:“只要你们是真心实意帮忙,我炎子桓很高兴能认识你们几位朋友,也很愿意一路保护你们的安全。不过我还是有一件事情,要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什么事情?”三人问。
炎子桓答:“夜城的生活条件,真的十分艰苦,你们之前的生活虽然狼狈,可是那也叫在城市的角落摸爬滚打,但是你们未必接受得了,夜城如同贫民窟一般的生活。”
正说话之际,鹤邈和袁载牵着马回来了,鹤邈恭敬地对言星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两个在后面计算了半天,无论怎么算,都只能牵出来两匹马,只能辛苦你们三个人,有两个人同骑一匹马了。”
枫林晚瞅准了其中一匹马,马上跳了上去,对着言星和阮明月嘿嘿一笑:“不好意思了,毕竟我跟明月同骑一匹马,那也不太合适,男女授受不亲。”
言星喊道:“她一个女孩子哎,好像我不是男的一样,我就不用在乎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你可以跟我同骑一匹马啊。”
枫林晚立刻反驳:“谁要跟你一个大老爷们骑一匹马,想都别想。”
言星回头看着阮明月,正可爱地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言星只好试探地问了一句:“明月,要不我们两个骑一匹马?”
“好!”阮明月冲言星笑了笑,一口答应,完全没有犹豫。
炎子桓和唐翱在一边笑了笑,鹤邈大笑道:“太好了,既然问题这么快就解决了,那咱们就赶快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