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掌柜房间坐下,也不待奉茶,成方直接把产契往桌上一拍,‘这个你可认得?’
掌柜的一看,这不狈大人的产权所有证明吗?
掌柜立刻联想到狈大人全家入狱,还想到最近风传陛下身边有个人族,相貌不凡,地位如日中天……
做生意的人最聪明了,眼珠一转就明白了一切。
掌柜顿时笑道:‘持此契约便是东家本人。原来是大老板亲自到了。’
说着连连行礼。
在这个店里,掌柜不是老板。真正的老板是眼前这个人
成方呵呵笑道,‘好听话都不必了。我要你帮个忙。’
接着便把数年前那场官员得病的事说了,并表示‘我要查当时所有的进出药材记录。’
掌柜连声道:‘有有有!本店经营严谨,这些记录都详实可考。’
接着,便是一大群的伙计,去库里搬出册薄来。
这里没有点头鸟,所有的查找都得伙计来做,自然慢了许多。成方只管坐在桌边,大咧咧的喝茶,一群伙计忙前忙后,
找到了他要的账册,就连忙送上来。
成方取了一支朱笔,翻阅那些进货记录。看到需要关注的,就用朱笔在上面划个圈。
成方虽然不懂药,但他要找的信息却意外的十分好找。
因为这家药房运营正规。三年多前的记录条理清晰,凡是百官需要的高价药材,都是批量进口的,条目边都注着‘加急’‘官用’。
他看到‘加急’‘官用’的就划出来。不一会划了好几大本。
然后递给窥灯说,‘这些药究竟用来治什么的,你仔细看看。’
窥灯果然是药学和法术的大家,看没几页,便脸色似有所动。但他还是继续的看下去。看完之后,还又复核了一遍。
‘看出了什么?’成方问道。
窥灯回答:‘这些药材一半是用来混淆视听的,另一半则能拼凑出半副方子。只不过这方子的用途……’
成方还以为他要说,这是用来毒害人的。没想到窥灯说,‘这是半副夺舍方!’
‘什么,夺舍?’
成方都懵了。‘你说的夺舍,是我想的那个夺舍吗?夺舍不是把人家的身体抢过来吗?’
窥灯拱手道:‘正是公子说的那种夺舍。’
成方不理解道:‘夺舍不是使用法术,嗖一下就行了吗?还需要开药方的?’
窥灯道:‘容老朽细加解释。一次成功的夺舍,需要很多条件都吻合。若条件不完备,夺舍失败率是很高的。
‘妖法夺舍,常常会用法术、道具、丹药辅助。而要顺利夺走对方身体,这个被夺舍人的配合度也是很重要的。
‘若被夺舍人法力较高、心神清明强健、主观反抗意愿极高,或有官位加持,这个夺舍难度就会高到十试九败。’
成方一下子就明白了。
‘……如果被害人用了这副汤药,就会使他处于更容易被夺舍的状态。夺舍一次成功的机率就会大大增加!’
窥灯道:‘正是如此。’
成方一下子觉得手中的账册,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我要所有买过这些药的记录和地址,快!’成方喝道:‘把所有的伙计都叫过来,一起抄写!’
……
成方脸色严峻,手指不断的敲击桌面。
眼前他手边有两叠纸。一张是刺客宫女入宫的完整记录。
这些宫女能进深宫,可是要走很多流程的。比如负责接收和安排她们的官职,是大内总管。
将某个刺客破例收入宫中侍奉的,是个负责礼器的官职,叫‘少卿’。从民间收集人才,集中推荐给宫中的,是个叫‘采集’的官员。还有一个刺客是被收税官从草原上带回来的,官职叫‘税使’。
21个刺客入宫,都经过了很多道流程,经手的官员数量是非常大的。成方把这些官员之间的上下级关系梳理一遍,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然后另一张图,是所有买过‘夺舍药’的官员。这些官员从位置、官位、府邸的角度梳理,又花了不少时间。
直到成方头昏脑胀,老眼昏花的时候,才终于理出点头绪来。
官场之复杂,就算成方这种聪明之人,要搞懂也不容易。
但两张网络越梳理越顺,渐渐的互相重叠,两张网重合之处,便是成方可以下手的突破点!
‘先去找少卿!’成方当即决断。
少卿的住处不大,只是普通一间四合院。他虽有官职,但油水不多。
成方嗖的一声就进去了。
要论偷鸡摸狗、出奇不意,‘老太婆的小脚’这个东西可太好用了。成方直接闪现,啪啪啪,已经出现在了少卿的背后。
少卿正在焚香洗手。
房间里幽静素雅,颇有一番书香门第的味道。
奇怪的是,少卿背后的一面墙上,却挂着一双普通草鞋。是没有灵力,没有任何奇异之处的草鞋。
成方刷的就出现了,大咧咧在少卿面前坐下,把少卿吓了一跳。‘你你你!什么人!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少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