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姨娘在丫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出了天香院。
她人还没回南院,她闹着要分家的事就传遍了整个靖南王府。
南院的丫鬟婆子听到“分家”两个字,眼泪就往外涌了,心下唾骂老夫人心太狠,骂三老爷太蠢,放着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非要踩世子妃,结果做的那些肮脏事都被世子爷世子妃挖了出来,从高高在上的老夫人沦落成了阶下囚,连带着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跟着倒霉。
就算长房不待见三房,但王妃到底是厚道人,从没有在吃食上委屈过三房,都是按照家规来的,她们走出去,也是靖南王府的丫鬟,谁听了不高看她们一眼,一旦分家,她们就成了靖南王府旁枝,吃穿用度和月钱肯定不比没分家的时候,本来就没几个钱了,还要被削减,丫鬟婆子们能不气愤吗?
二老爷二太太,四老爷四太太心底就更不是滋味儿了,尤其是二老爷四老爷,心头充满了不舍,他们生在靖南王府,养在靖南王府,在这里娶妻生子,他们也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搬走,但老夫人身子骨一向硬朗,他们都觉得分家还早,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匆忙,猝不及防。
二太太四太太没有二老爷四老爷待在靖南王府的时间长,但她们也在王府大宅住了十八.九年,比在娘家待的时间都久……
一想到要搬离王府大宅,心头就沉闷闷的,再想到分了家,以后的风风雨雨没有了靖南王府这棵大树顶着,对未来的惶恐更加剧了这份不舍。
这一夜,除了长房,其余三房就没一个睡的安稳的。
偏第二天是朝廷休沐的日子,想避开谈分家都没法避,也不敢避,好不容易和长房打好关系,要因为分家闹出不愉快来,岂不前功尽弃。
一夜
好眠。
苏棠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刚撑着身子坐起来,半夏在门外头听到动静,进来道,“世子妃可算醒了,四少爷去天香院找王妃提分家了。”
意料之中的事,苏棠一点也不诧异,她从床上下来,半夏伺候她穿衣。
洗漱完,小厨房就把早饭端来了,谢柏庭不在,苏棠吃了一碗小米粥,外加两个五香包子,半个馒头。
刚把碗筷放下,一丫鬟走到珠帘外道,“世子妃,王妃请各房去天香院商议分家一事。”
分家是大事,苏棠漱口后,就带着半夏茯苓去了天香院。
正堂内,二老爷二太太、四老爷四太太,还要三房四少爷都在了,谢柏庭还没回来,不过长房有王妃在,还要苏棠,谢柏庭在不在都一样。
王妃眸光从屋子里扫过去,见该到的都到齐了,她道,“树大分叉,子大分家,今儿把大家找来,就是商议分家一事,本来分家该一家之主王爷亲自主持,但王爷人不在京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便由我代王爷来分这个家,你们可有异议?”
“一切听大嫂的,”二房四房异口同声。
王妃点了下头,道,“既然你们没有异议,那我就让赵管事清点公中家产了,依照家规长房占一半,其余三房均分剩下一半。”
四少爷谢柏允站出来道,“我不同意,我三房是嫡出,怎么能和二房四房均分家产?”
要照以前,长房占一半,三房占三成,二房四房各占一成。
和二房四房一起均分,这是把他们三房从嫡出变成庶出了,分到手的家产少了一半,谢柏允绝不同意。
谢柏允站出来反对,一屋子人都看着他,没见过这么缺心眼的,老夫人谋害先老夫人,是王爷的杀母仇人,三老爷还当
众袭击有孕在身的世子妃,被皇上判了流放,这样的罪名,就是把三房逐出靖南王府也没人会说什么,现在还分三房家产,王妃和世子世子妃这般宽厚,四少爷不知感激,他还嫌分的少。
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难道四少爷就一点不了解世子世子妃的性子吗,越是闹腾,失去的越多,不争不夺,没准儿还有意外的收获。
要他们是四少爷,人来就成了,嘴就不要带来了。
看着谢柏允理直气壮的样子,苏棠嘴角勾起一抹冷弧,“老夫人犯下死罪,连靖南王府祖坟都入不了,她生的子嗣连庶出都不算了,四少爷想公中分你多少家产?”
谢柏允脸色一僵,“害死先老夫人是南宁伯府三姑娘,不是祖母!”
谁也不能否认先老夫人是因为南宁伯府三姑娘一碗下了毒的药咽的气,但先老夫人被老夫人害的血崩,伤了元气,即便没有南宁伯府三姑娘那一碗毒药,她也拖不了几个月就会撒手人寰,老夫人谋害先老夫人是不争的事实,老夫人都不狡辩了,谢柏允还妄想替老夫人开脱。
苏棠懒得和他逞口舌之争,直接道,“四少爷要对三房嫡庶有异议,可以去找个衙门问问,我想二房四房也不急着分家,有足够的耐心等你弄清楚。”
二太太连忙表态,“我们二房不急着分家。”
四房就更不必说了。
谢柏允牙关咬紧,心底不服气,但他也知道如今二房四房都是长房的人,他们三房孤掌难鸣,孤立无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谢柏允不再说话,王妃看向赵管事道,“分好公中家产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