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人。”小厮眉眼跳了一下,眉间皱成了八字,“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也该知道府里的规矩,怎么就派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来了?”
闻言,金氏有点急了,“小哥,可是那孩子犯了什么错?”
“她胆子肥了,擅自闯进世子屋内,还碰了那把琴,还弹了起来!”
金氏知道这小厮是世子身边的人,向来忠厚,如今说的多是实话,顿时惊得整个人都要掉地上,幸亏那小厮眼明手快将人扶了一把。
“您老人家也别急,她虽惊了世子,但出奇的是,世子并没与之前一样将人直接打死,如今还在里面受审呢!”
闻言,金氏勉强回了口气,“小哥,那姑娘才十六岁,可怎么办啊!”
“嬷嬷别急,世子说让您也到院内。”小厮见人脸色白得吓人,又低声补了句,“今日侯爷在府,世子不会乱来的。”
说罢,小厮便领着金氏进了问花小院的拱门,一路上各类名贵花卉开得争奇斗艳,但来人却毫无心思欣赏,直到来到宽阔的后院,只见青衣少女正低着头跪在石板上,数名家仆则站立在四周,而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一人,只见那人身穿青色圆领长袍,周身毫无装饰,仅脸上戴了一个毫无式样的黑色面具,这不正是那个令人心生畏惧的世子爷夏明曦?
金氏还未走到主子跟前,只觉得双腿发软,硬撑着多走了两三步便直直地跪在地上给世子行大礼。
“这丫头可是你负责的?”夏明曦手里捧着个紫铜小手炉,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金氏跪在地上抖着身子,再不敢多作几声。
“看来近日这问花小院是越发不能住了,前几日才闯进一个守门的小厮,如今连个洗衣的婢女也能随意进出。”夏明曦正说着,抬眼便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位身穿华服的丽人。
众人见丽人面带微笑,款款而来,顿时心中一暖,只觉得传说中的救世主估计就是长这样了。
金氏见状,只觉得今日有救了,连忙叩首认错,“这贱婢以下犯上,罪该万死,但也都怨奴婢管教无方,希望世子念在她初犯并且年少无知的份上,留她一贱命。”
“要人人都这般,这将军府还有什么规矩可言。”夏明曦沉着声,没人看得出面具背后的脸色,“不过你也算有自知之明,实在是管教无方。”
一直默不作声的青衣女子,此刻却抬眸注视着前方那位高高在上的主人,“这事与金嬷嬷无关,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你想怎么罚我都认!”
“你是最近让冬风吹进脑子了吗?”金氏急着对青衣女呵斥道:“看来世子说的没错,平日里就是太惯纵你们了,才让你们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夏明曦看着地上这一老一少,突然心中觉得有些趣味,本想着再刁难一下,但已走到身旁的丽人却凑到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随后他将手里的手炉扔到丽人手中,“罢了罢了,看在少夫人帮你们求情的份上,都下去吧,只是如若再犯,你们二人便如那日的小厮一般。”
金氏没想到竟能有惊无险,连忙叩头谢罪,但青衣女却面无表情地跪在原处,好似一切与她无关。
夏明曦见少女这般神情,又想起刚才的琴声,于是给身边的侍从下了命令,让人从房内将那把古琴拿出。
“嫂嫂,看来人家并不承您的好意啊。”夏明曦转瞬怒道:“来人,给我将这两人抬出去直接乱棍打死!”
“世子饶命啊,世子······”霎时,金氏已经老泪横流,慌得连忙跪着走向那华服丽人,“少夫人,求求您,饶命啊!”
少夫人究竟心善,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夏明曦一个手势阻止了。而身旁的家仆左顾右盼,但还是上前架起了二人的肩膀。
“等一下!”许久没作声的少女挣脱了家仆的挟持,“就仅仅因为我碰了那把琴吗?”
闻言,夏明曦站立起来,缓步走到少女跟前,双目定定地将人盯了一会儿。少女并未与其他人如此注视过,忍不住低下头。
此时,拿琴的侍从已回,夏明曦轻哼一声,“你要给我奏一曲,我满意了,便放了你们。”
少夫人看着桌上稳稳放着的天选古琴,眼神里尽是惊讶又带着些许欣慰,她从没想过那人死后这把琴还能再奏乐。
“怎么?没本事还学人要强?”夏明曦见人还伫在那里一动不动,于是指着金氏又道:“快,先把这老的给我打死。”
说罢,本就夹着金氏的两侍从提着人就往外走,金氏瞬间吓得话都不会说,只能凄惨地喊着饶命。
“奴婢错了!求世子饶命!”少女看着就要被带走的金氏,咬了咬牙,“奴婢刚才见古琴漂亮,忍不住拨动了一下,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求世子大人有大量,就宽宥这一次吧。”
说罢,少女再次跪地给夏明曦磕头。
夏明曦今日心情好,本就不想真的惩罚二人,不过闲着无聊只想逗乐,如今见人跪地求饶,又觉得索然无趣,但想了想,还是沉声道:“弹!”
少女看不到面具下的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古琴前,挥着因常年洗衣而变得粗糙发红的手,轻轻拨弄了琴弦,只闻此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