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哪个引到了明野身上。
“彩小姐没有对你说过吗?我曾是她家的厨师。”
现在是下午最忙碌的时间,明野去了一楼的厨房帮忙,他的妻子在隔壁房间睡着了。
感觉到口有点干,山内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顺带殷勤地给幸村面前的茶杯添满茶水。
“我和她外祖父武田是一个村长大的玩伴,就是武田帮我开口,我才能以这把年纪去那种人家做事。只不过后来没有干下去了。”
“所以山内先生才会在这里开餐厅啊。”
“哈哈,没有哪里需要我这种老家伙嘛。”
“店里的收入果然要比在明野家做厨师更多吧。”
“那是当然。”
“要是更早一些出来做就好了呢。”
“但自己开店什么的果然还是太累了。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在有钱人家做一个悠闲的厨师啊。”
幸村轻快地问:“那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呢?”
山内神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个家庭太扭曲了。如果对那个家的一切习以为常,人的脑子会变得不正常。如果对他们看不顺眼又不得不面对,人就会很难受。”
静默片刻,幸村不以为然地笑问:“有那么夸张吗?”
山内苍老而倦怠的面容上显露出深切的、慈爱的同情。
“因为生下来的孩子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所以对亲生孩子没有半分温存……这样的父母在这世上的确是存在的。
“人和人血脉相连,组成一个个家庭,不就是为了彼此照看吗?有的人啊,真的不适合结婚,也不应该生下孩子。”
幸村出神地盯着榻榻米某处因为反复摩擦变得粗糙的一点,没有回话。
“所以彩小姐才想从那种家庭脱离出来吧。”
山内吐出一口混浊的闷气。
“我从她五岁到九岁那几年在明野家干活。我实在受不了那个家的气氛,再加上老婆病重,就没干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年夏天她祖母把她从大城市接到了乡下,和两个老人一起住。也就住了两年,两个老人接着去世,她又回到了父母的家。”
说着,山内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冰天雪地的那个冬天,他正在清扫店门前的积雪,明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寒风呼啸,冰冷的空气让全身的骨头都冻得发疼。明明是春假期间,她却裹着学校的冬装外套。
低垂的眼睑、黯淡的眸光、紧抿的唇线在她脸上形成一种特别的神情。这种神情他有在被病痛反复折磨的病人脸上看到过。
就好像风再刮大一点,她就要活活冻死在这恶寒的天气里了。
“彩小姐希望我留她在店里工作。我立刻就明白,她是想要攒钱,好离开那个家。
“她年纪太小了,有哪里敢雇佣一个12岁的小孩子?但我多少理解一点她的心情,而且除了我以外,恐怕也没有别人能帮助她了。
“彩小姐以前成绩很好,基本门门都能考满分,让她干体力活太可惜也太可怜了。我就试着教她帮我管理账目,她果然做得很漂亮。
“我对其他人说她是亲戚的小孩过来帮忙,背着别人好好给她结算工资。就这样,她一直在我这里干了下来。托她的福,每年的假期我都可以轻松一点。”
说到这里,山内忍不住笑了起来,向一直静静倾听的幸村比了个“钱”的手势。“她的工资比这里的任何店员都高,嘿嘿……不要说出去哦。”
幸村似乎有些艰难地抬起脸,向山内回以笑容。“是,我会保密。”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哦,请进。”
门从外打开,门外是围着这家店定制围裙的明野。
她低垂着眸光,像是无法抬头看一眼屋子里的两个人,向来红润的脸颊一片雪白,令人看着就于心不忍。
“那个……我差不多要下班了。我们走吧,精市……”
“哦哦也是,不知不觉和你聊了这么久啊。”山内爽朗的声音在静默的空气中显得尤其突兀。
然而幸村一言不答,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山内疑惑地望向他。终于在这个小大人一样从容沉静的少年脸上,看到了符合这个年龄的孩子的表情。无措、慌乱到了呆滞的地步。
回家路上幸村和明野一前一后,隔着两步远的距离。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的氛围沉甸甸地包裹着两人。
幸村手心空荡荡的。
到了现在,和她走在一起却没有牵手,已经成为一种让他感到不协调的事了。
除去住院那段时间,这是他第一次被勇气尽失的感觉镇住了心神。他不敢抱她,不敢牵她,甚至不敢对上她的双眼。
尽管她和他比起来,就像婴儿一般柔弱无力。
他也开始恨自己为什么对他人情绪的感知会那么敏锐,为什么他不是个神经大条的人。
要是没有留意到她的不自在她的沉默就好了,他就可以幸福地以为她没有在门外听到他和山内店长的对话。
她是飘在半空的风筝,只有那一点单薄的风筝线将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他顶着那阵让她远离他的风悄悄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