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珍也是服了自家大哥的,一句话不说从内室闯进女眷聚会之所,见着人只会阿巴阿巴,这下子更厉害了,人家姐妹发生矛盾,他二话不说护着动手的美人,连句台阶都不给人下。
周宛玉也是气得狠了,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抓花既醉的脸,偏偏徐世英一伸手,像个门神一样拦住她的去路,这个高大的青年十分沉默地看着她,半晌,把目光投给妹妹。
徐珍看了一眼身侧的丫鬟,丫鬟也是个机灵的,捂着嘴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徐珍就有数了,工部水司郎中家的女儿,五品的官衔在京里算低的了,不过本朝勋贵除了相互联姻之外,外娶的夫人大多不看家世门第,只要姑娘是好的,那宫里的皇后娘娘没进宫前,也不过是秀才家的女儿。
可……徐珍看看被自家大哥护在身后的周二小姐,头疼得厉害,容貌这样出挑的姑娘她也是第一次见,但凡是个良家出身,心智不缺的,大把的王公贵胄愿意娶进门,怎么偏偏是个痴傻儿?
徐珍被哥哥的眼神看得刺挠,也知道他的心思,先不提做亲的事儿,她几步上前格开徐世英和周宛玉,拉着周宛玉笑道:“周家妹妹不必着恼,看这小花猫似的,快跟我去洗把脸吧!我哥哥是个武人,性子直,咱们别管他,让他先出去,你家姐姐似乎受到了些惊吓,惠如你带人去楼下小花厅里坐会儿。”
郭惠如天生力大,徐珍习过武手劲也不小,她不怕得罪周宛玉,看似轻飘飘拉着她朝内室走,其实是靠着武力生拉硬拽,周宛玉本就被郭惠如差点捏断了手腕,这下是雪上加霜,痛呼一声,徐珍全当没听到,步子又快又急。
一些赴宴的小姐私交较好的还窃窃私语几句,觉得这周宛玉实在装模作样得很,先是被郭家小姐拉扯几下就哭得像死了爹一样,又被徐二小姐拉着手,多少贵胄小姐都没有这个待遇,她还一副委屈得要命的样子。
虽然、虽然被自家姐姐连扇几个巴掌有点丢人吧,可那傻姐姐不是你自己带来的吗?还要赖徐家不成?
不过这会儿还有心神分给周宛玉的贵女们不多,在徐世英和郭惠如带着人下楼之后,绣楼里到处都是小姐们交谈询问惊奇之声,原本长得那么漂亮就够她们谈论到明年的了,竟然还是个痴傻的,唉,瞧徐世子那个呆样。
楼下,徐世英捧着一碗冰,嘴里含着两块冰,人是僵的,眼睛是直勾勾的,郭惠如忙前忙后,连丫鬟都省了,来回搬运了四五趟。
她先给既醉上了一盏橘子饮,又端了两盘糕点,找了个最软的坐垫给既醉垫着坐,让厨房上了待席的两份鸡,一份白切,一份黄焖,然后坐在既醉边上,一只手捧着脸晕乎乎地近距离观看美人,另一只手在坚果盒子里手捏核桃,然后把最完整的放在小餐盘里。
既醉吃了个八成饱就不吃了,捧着橘子饮一口接着一口喝,偶尔吃一口核桃,徐世英看着,不自觉捧着手里的冰,一口接着一口吃冰,偶尔把没剥的核桃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碎。
郭惠如从美色中逐渐回魂,一巴掌把徐世英满嘴的核桃渣拍吐出来,继续捧着脸看着既醉,小声地说道:“徐世英,你憋了半天倒是吱一声啊,你真要娶?你们家不会欺负人吧?”
她说的欺负人自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她刚才上楼的时候也听了一耳朵,知道美人妹妹只有个做五品官的父亲,她又是痴傻儿,徐世英想要把人弄到手里那可太容易了,都不耽误他娶妻……嗯?艹!
郭惠如霍然起身,揪住了徐世英的衣领子,“徐世英,徐大哥,世英哥哥!你要娶老婆一定要娶我啊!咱们对食怎么样?你去浪你的江湖,我带着美人妹妹在家里……诶嘿嘿嘿!”
不提徐世英露出一副受到侮辱的表情,连既醉都给了郭惠如一个眼神,郭惠如的那声诶嘿嘿嘿十分灵性,五十岁的老光棍都猥琐不出她那个味儿。
徐世英吃了一碗冰,嘴里已经麻木了,这会儿倒是能哑着嗓子说话了,他把郭惠如的手拨开,目光落在捧着茶盏的既醉身上,既醉朝他笑,他也呆笑几声,才慢慢地道:“我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定了,我只要娶她一个。”
郭惠如顿时酸得像一盘酸菜鱼,头一次恨她老子为什么没把她生成男人,她酸唧唧地说道:“狗男人装什么,你就是见色起意……诶,无花大师,大师您来坐,您来评理,他凭什么觉得自己配得上美人妹妹?”
无花从楼上下来走的是另外一条楼梯,直通楼下花厅里的,他年纪倒也不算大,少年十七,面容清俊如初晨的阳光,一袭朴素僧衣让他更多几分名士高洁之意,从楼上缓步而下,如佛子步步生莲,落入凡尘。
既醉抬着眼睛看着无花,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惊艳爱慕,只有一片湖水似的宁静,这种干干净净的俊和尚……嗯,换个妖精来的话,今晚就给他吃了。
既醉好一点,她准备过几天找个机会,把这一票给干了。
她用纯洁的眼神扫了一下和尚全身,判断出这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在室和尚,浑身精血内蕴,但凡少了一滴元阳都没这个精气神,也许是练童子功的吧,但是既醉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母狐狸和公狐狸就这一点不同,在人间行淫的公狐狸